一、秤骨1987 年冬1987 年的冬天,寒风似尖锐的刀刃,
肆意地刮过小镇的每一个角落。破旧的筒子楼在狂风中瑟缩,楼内昏黄的灯光,
被呼啸的北风摇晃得几近熄灭,仿佛这微弱的光也即将被寒冬吞噬。林深才七岁,
小脸因咯血后的虚弱显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昏迷在床上,
呼吸微弱得如同随时会被吹灭的烛火,每一次起伏都艰难无比。林母守在床边,
双眼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布满血丝的眼球里满是连日来积攒的担忧与疲惫。
她紧握着儿子的小手,那双手是如此冰凉,让她的心揪成一团。她望着儿子,嘴唇微微颤抖,
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肯放弃的执拗。夜已深,万籁俱寂,
唯有窗外的北风,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凄厉的哀号,仿佛在为这个苦难的家庭悲歌。
突然,林母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脚步匆匆,
甚至来不及披上一件厚实的外套,便冲出了家门。外面的世界被冰雪严严实实地覆盖着,
寒冷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将她淹没。可她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拯救儿子。
她一路朝着小镇边缘的城隍庙奔去,脚步踉跄却坚定。城隍庙平日里就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在夜色与风雪的双重笼罩下,更显得阴森可怖。林母不顾一切地闯进庙内,
昏暗的光线让她一时难以视物,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几欲咳嗽。
烛光在寒风中摇曳,映照着神像的面容,此刻的神像仿佛不再慈悲,而是带着几分狰狞。
林母扑通一声跪在神像前,双手合十,身体不停地颤抖,
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要用这虔诚的叩拜,
唤醒神灵的怜悯。“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在空旷寂静的庙宇中回荡,那声音里的绝望与哀求,让人闻之落泪。就在这时,
一阵阴恻恻的风刮过,瞬间吹灭了几盏蜡烛,庙内的光线愈发昏暗。林母惊恐地抬起头,
在庙宇的一个角落,她看到供桌上摆放着一杆青铜秤。秤身古朴厚重,散发着幽冷的光,
那光芒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秤星闪烁不定,像是一个个神秘的眼睛,窥视着世间的秘密。
林母像是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杆秤。
当她的手触碰到秤的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指尖迅速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突然,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神秘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面容冷峻,
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神深邃得如同无尽的黑洞,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
神秘人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
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质感:“这秤,你拿不走。除非,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母扑通一声再次跪下,泪水决堤般涌出,哭喊道:“只要能救我儿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 神秘人微微挑眉,那挑起的眉毛下,是一双冷漠的眼睛,
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用等重的灵魂,换你儿子的阳寿。你可愿意?
” 神秘人说道。林母毫不犹豫,疯狂地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神秘人指了指秤,林母这才发现,秤的一端托盘上,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刻度,显示着三斤的重量。她环顾四周,
慌乱中目光落在自己及腰的发辫上。她心一横,伸手拿起一旁祭祀用的剪刀,
那剪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咔嚓” 一声,她用力剪下了三斤发辫,放在秤盘上。
就在发辫放上秤盘的瞬间,秤杆上缓缓渗出黑血,那黑血如同一条条黑色的小蛇,
沿着秤杆蜿蜒而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神秘人见状,微微点头,抬手一挥,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林母笼罩,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当林母再次醒来,
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儿子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发辫,却摸到了一缕银白的发丝,
那发丝在她黑色的发间显得格外突兀,像是一道刺眼的光。她心中一惊,
却又想不起来这缕银白发丝是何时出现的,只当是自己近日太过操劳,白发早生。然而,
她不知道的是,这缕银白发丝,将成为三十年后,识别她转世的关键。而那杆青铜秤,
也如同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他们母子的命运之上,
悄然开启了一段跨越时空的惊悚故事。二、秤魂2017 年暴雨夜2017 年,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仿佛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天河之水汹涌而下。
整个城市瞬间被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街道变成了湍急的河流,车辆在雨中艰难前行,
溅起高高的水花,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小船。林深,
此时已经是一位在投行界叱咤风云的精英。他身着昂贵的定制西装,坐在黑色的轿车里,
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刚刚,他接到了医院的病危通知,
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生命垂危。“开快点!” 林深对着司机喊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平日里沉稳的语调此刻也微微颤抖。然而,
车子还没开出多远,就被一群黑衣人拦截在了路上。黑衣人们动作迅速,
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迅速围拢过来,将车子团团围住。林深心中一惊,
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警惕地看着四周。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车门被猛地拉开,几个黑衣人将一个巨大的黑色袋子扔进了车厢,随后,
一捆捆现金从袋子里倾倒而出,瞬间堆满了车厢。这些现金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味,
混合着油墨和潮湿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味道。林深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张钞票在暴雨的冲刷下,缓缓浮现出一张脸,
那是他母亲年轻时的脸。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慌乱地拿起一张又一张钞票,发现每张钞票上都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母亲的面容。
那些面容或微笑,或忧愁,仿佛在诉说着母亲的一生。而更让他惊恐的是,
他发现这些钱币的重量,竟然与自己出生时的体重相同。他的手开始颤抖,
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蔓延开来,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他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却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七岁时的自己,
正怀抱着一杆正在融化的青铜秤。那杆秤,正是当年母亲从城隍庙求来的镇魂秤。
七岁的林深,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任由秤身一点点融化,滴落在座位上。
融化的秤身像是一滩黑色的液体,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林深喃喃自语,声音颤抖,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试图打开车门逃跑,
却发现车门被死死锁住,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他疯狂地拍打着车门,呼喊着救命,
可声音在暴雨的喧嚣中显得如此微弱。而那些黑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他被困在这堆满现金的车厢里,与那诡异的景象对峙。
三、秤心双线并行现世线林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撞开了车门。他浑身湿透,
狼狈地冲进雨中,朝着医院的方向拼命跑去。此时的城市,在暴雨的肆虐下,
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街道两旁的路灯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狂风裹挟着雨水,如同一把把利刃,割在他的脸上,生疼。终于,他跑到了医院。然而,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毛骨悚然。医院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灯光,
也没有任何声音。黑暗如同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的进入。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和腐臭的气息,
那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他发现,医院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所有的病房门都敞开着,
里面的床铺凌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混乱。被褥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输液架歪倒在一旁,
各种医疗设备的电线散落一地,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继续往前走,脚步轻轻地,
生怕惊动了什么。来到了一间停尸间,停尸间的门半掩着,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那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他缓缓推开停尸间的门,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具具尸体,
尸体的脖颈处都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线。那些缝合线歪歪扭扭,
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蜈蚣趴在尸体上。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停尸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他转过头,
看到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女人缓缓走来。女人的脸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
仿佛没有灵魂。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林深心中一惊,想要逃跑,
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他的心脏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护士一步步走近他,每走一步,她的身体就开始发生变化。突然,她的身体开始分裂,
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再变成四个人…… 每一个分身都朝着他伸出双手,指甲尖锐如刀,
闪烁着寒光。林深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停尸间里回荡。他拼命挣扎,用尽全身的力气,
终于挣脱了束缚,转身朝着外面跑去。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发现医院里的每一个角落,
似乎都隐藏着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那目光冰冷而诡异。往事线在另一个时空里,
1987 年之后的林母,为了给儿子续命,不得不加入了阴契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