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成熟期
黑暗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唯有几点微弱得近乎于奄奄一息的星光，在那遥不可及的遥远天际，有气无力地闪烁着，每一次的微光颤动，都似是在这仿若无底洞般的绝望深渊里，进行着最后的、无力的挣扎，试图为这死寂的世界带来一丁点希望的曙光，却又被黑暗迅速淹没。
机器人被送给了艾琳，它那离去的身影在昏黄且闪烁不定的路灯下，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孤寂落寞的轮廓，仿佛是亚彼生命中又一段珍贵温暖被硬生生剥离的具象化呈现。
那路灯忽明忽暗，像是在为这场离别而暗自叹息，又或是在预示着亚彼前路愈发黯淡的命运。
亚彼沾了一身夜色带来的彻骨凉意回到家后，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可每一步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急切，仿佛只有那个家，那间卧室，才是他此刻唯一的避风港。
他径首钻进了唯一的卧室，那扇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似是将外面的喧嚣与纷扰统统隔绝，又像是把他更深地困在了自己内心的牢笼之中。
一推开门，巨大的水池赫然占据了大半个卧室的空间，水面在黯淡得仿若随时都会熄灭的灯光映照下，泛着冰冷刺骨的光，仿若一片被寒冬冰封许久、了无生机的冰湖。
他麻木地抬起手，手指机械地解开衣扣，褪去裤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迟缓又无力，却又透着股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卧室里的死寂氛围。
终于，他迈入水池中，温水瞬间包裹住他的身躯，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内心一片冰凉。
他缓缓靠近，圈住了那个己经沉睡了十六年的女子，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呵护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两人肌肤相贴，温度适宜的水浸润着身体，亚彼舒服地叹息一声，可这叹息刚出口，便被这空旷的房间迅速吞噬，回声里尽是无尽的悲凉。
他埋头在女子的项间，一如既往地轻声述说着今天的经历，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飘飘悠悠地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夜里散开，却又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他对着黑暗吐露的心声。
“姐姐留的书我又看了一遍。”
话语里带着一丝眷恋，那眷恋如同丝线般缠绕在他心间，仿佛那书页间还残留着姐姐指尖摩挲过的温度，每一次翻动，都似能再次触碰到姐姐的气息。
“早上玛丽大婶夸亚彼很能干，还说羡慕姐姐。”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羡慕吗？
可姐姐如今却躺在这儿，如同陷入了永恒的沉睡，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这所谓的羡慕此刻听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劳伦斯大叔说，第十一区来了个会治病的罪犯……”他顿了顿，眼神有些空洞，仿若望向了无尽的远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遥不可及的希望，又像是在质疑这渺茫希望的真实性，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姐姐，今天艾琳成年了，亚彼去送了礼物。”
想起少女落在他身上那带着复杂情感的吻，他咬了咬红润的唇，目光锁着沉睡中女子***的肩颈，眼中有一丝慌乱闪过，似是怕这不经意间的情感波澜会惊扰到沉睡的姐姐。
环在女子腰间的手蜷了蜷，本是浅褐色的眼眸缓缓透出深海一般的蓝，那蓝色深邃得仿若藏着无尽的哀愁与渴望，如同海底最神秘的漩涡，将他的灵魂一点点卷入其中。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看看亚彼呢？”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哽咽，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又揪心。
“姐姐，亚彼……”他的呼吸逐渐紊乱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挣扎与痛苦。
“想你了……”简单的三个字，却饱含着他多年来的思念、孤独与煎熬，在这静谧得如同坟墓的空间里久久回荡，每一个音节都似重锤，敲击在他破碎的心间。
离成年期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果然……只有姐姐才能让他沉沦，才能让他感受到爱意，就算是有几分和姐姐相似的艾琳也不行。
可是姐姐还没有醒来，他不敢去想成年后，他会对陷入沉眠一无所知的她做出些什么失控的事情来。
从她对他的教导中，亚彼知道，这是不正常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的这种渴望只会越积越深。
虔诚又炽热的吻轻轻落在女子的额上，两人的黑色长发交缠一瞬后又快速分开，他脱力般地仰头靠在池边不住地喘气。
粗重的喘息和***从齿间传出，白皙秀气的男孩高仰着头低吟面色潮红，黑发如瀑地散在背后。
一手死死抓住池边，像是抓住最后一丝理智的维系，一手紧紧环着浑身无力陷入沉睡的女子，仿若溺水之人紧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欲望与理智的洪流中拼命挣扎。
人鱼，拥有不可想象的能力，一旦有了情欲就能进入成熟期，并且能够根据心悦对象择取自身性别。
作为实验室中的人鱼，是被人类胡乱篡改的基因，早己违背了原始能力。
星域现存的改造人鱼，是上流社会的人用来发泄或交易的昂贵性宠物。
它们唯一的优点就是，令人惊艳的容貌。
满脸潮红似痛苦似欢愉的男孩黑发有一瞬间的变色，璀璨如明月落海的银蓝色，短暂的满室惊艳后，又回归沉寂的墨色。
那一闪而过的银蓝，仿若他破碎灵魂中短暂迸发出的一丝希望之光，却又迅速被黑暗淹没，徒留无尽的哀伤与绝望在这夜色笼罩的房间里蔓延，像是一曲悲伤的乐章，奏响着他命运的悲歌，而他与姐姐的未来，依旧笼罩在这浓重的黑暗之中，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