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替身”背后的真相章
门内传来细碎的猫叫，她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刚要抬脚，就见顾砚从里间探出头，白T恤袖口卷到小臂，腕骨上沾着点猫毛。
"来得正好。
"他手里提着个纸箱，里面蜷着三只湿漉漉的奶猫，"王奶奶今早捡的，得先擦干净。
"白昭慌忙把礼包塞给旁边搬物资的志愿者，接过小猫时指尖都在轻颤。
她蹲在消毒过的地毯上，用温毛巾擦小猫肚皮上的泥点，喉间不自觉发出软乎乎的"喵喵"声："小笨蛋，下雨还乱跑呀？
"顾砚抱着臂靠在门框上，目光跟着她发顶的呆毛晃。
她擦到第三只小猫的爪子时，那团毛球突然张嘴轻咬她指尖，她不仅没躲，反而笑得更甜："哎呀，小老虎呀？
""那边张大爷又闹了。
"志愿者小周从院子里跑进来，"说我们要抢他喂的橘猫，拎着扫帚不让收猫窝。
"白昭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小猫甩的水珠。
她把擦干净的小猫轻轻放进暖箱，起身时围裙带子松了一截也没察觉："我去看看？
"顾砚刚要跟上，就见她己经小跑着出了门。
院子角落的老槐树下，穿蓝布衫的大爷正举着扫帚，脚边堆着几个破塑料盆，里面盛着发黄的馒头渣。
白昭没急着靠近，先蹲下来摸了摸盆里的馒头——硬得能硌掉牙。
"爷爷。
"她仰起脸，笑意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您这橘猫叫什么呀？
"大爷的扫帚顿在半空："跟你说这个干啥？
""我猜它叫阿福。
"白昭指了指墙根正舔爪子的胖橘猫，"您看它肚子上的白毛像个福字呢。
"大爷的眉头松了松："是叫阿福。
""阿福真好看。
"白昭又指了指塑料盆，"可阿福吃这个会牙疼的。
我们救助站有专门的猫粮，您要是信我，让我给您拿两袋？
"她从兜里摸出包小鱼干，轻轻放在离阿福两步远的地方，"您看，阿福肯定更喜欢这个。
"胖橘猫歪着脑袋闻了闻，慢悠悠走过来舔食。
大爷的扫帚"啪"地落在地上："我...我不是怕你们抢猫。
"他搓了搓粗糙的掌心，"我老伴走前说，阿福像我们家那只走丢的老橘。
"白昭轻轻碰了碰他布满老茧的手："我们不会抢阿福的。
您要是愿意，每天来喂它，我们给您留最好的猫粮。
"顾砚站在廊下，看着大爷红着眼眶点头，看着白昭蹲在地上给阿福顺毛，阳光透过槐叶在她发间碎成金斑。
他突然想起昨晚整理志愿者名单时，白昭的报名表上写着："擅长和小动物沟通，因为哥哥们养的柯基只听我话。
"原来不是自夸。
活动结束时，夕阳把救助站的白墙染成蜜色。
白昭抱着阿福往回走，毛衣前襟沾了好几块猫毛。
顾砚提着她的礼包，看她逗猫时翘起的嘴角，喉结动了动："去吃小面？
""好呀！
"白昭眼睛亮起来，"我知道学校后巷那家红油小面，辣得超——级——爽！
"小面馆的竹帘被风掀起又落下，顾砚盯着碗里浮着的红辣油，筷子在汤里搅出小漩涡："那天林晓说的...安然。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辣汤还烫，"她是我在福利院的妹妹。
"白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顾砚的指节抵着太阳穴，"我总觉得...如果我当时能多打一份工，多攒点钱，她就不用为了给我凑学费，偷偷去工地搬砖。
"他猛地灌了口冰水，"所以看到你...像她的眼睛，像她笑起来的样子，我就想...或许我能弥补。
"白昭的睫毛颤了颤："所以签契约，是想替她活着？
""不是。
"顾砚突然抓住她搁在桌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她毛衣袖口钻进去，"是我发现...你给猫梳毛时会哼跑调的歌，解数学题时会咬笔杆，被林晓掐手腕还会担心我后背疼。
"他喉结滚动着，"你是白昭，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白昭的指尖在他掌心里轻轻动了动。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很响，她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隔壁桌的划拳声。
月考放榜那天，白昭的名字赫然排在年级第三。
她踮着脚看榜单时，后颈被人轻轻敲了下。
顾砚抱着两本笔记，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说好了，进步十名请喝奶茶。
""顾砚！
白昭！
"教导主任李明抱着保温杯挤过来，镜片后的目光像根刺，"早恋影响学习的例子我见多了——""白昭帮我补了历史。
"顾砚把笔记递给白昭，指尖有意无意碰了碰她手背，"我这次文综进步了二十分。
""我们每天六点半在教室自习。
"白昭举起笔记，封皮上还留着她用荧光笔写的"顾砚专属"，"教导主任要是不信，可以查监控。
"李明的脸青了又白，最终哼了声转身走了。
白昭望着他的背影笑出声，一转头撞进顾砚的目光里。
他耳尖泛着薄红，却一本正经地说："下周校运会，我报了三千米。
""要...要加油哦。
"白昭的脸也热起来，低头翻笔记时，一张便利贴飘出来——是顾砚的字迹，"今天的白昭，比昨天更像白昭。
"回宿舍的路上，晚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
白昭摸着兜里那张便利贴，手机突然震动。
顾砚的消息跳出来："明天早上，我给你带加双份红豆的奶茶。
"她盯着屏幕，嘴角慢慢扬成月牙。
教学楼的灯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地上，像撒了一把碎星星。
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她突然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