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颠簸左肋下方都传来一阵闷钝的痛,。
她下意识地用没拎包的右手护住那片区域,在医院的时候只是躺着,凤娉婷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还是受了伤的。
帆布包沉甸甸地坠在左肩,内袋里,那张小小的便签纸边缘硌着手臂内侧的皮肤,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时刻提醒着她一笔未清的债。
凤娉婷刚一坐下,邻座王姐带着明显探究的目光就斜扫过来,在她额角的淤青上停留了片刻,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回自己亮得反光的电脑屏幕。
部门主管刘胖子腆着肚子踱过她的工位,短粗的手指在她堆叠着一摞资料敲了敲,力道不轻。
“小凤啊,”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里裹着一层假惺惺的关切,“病假休得挺及时嘛!
年轻人,身体是本钱,但也别太娇气,既然回来上班了就认真工作吧。”
那目光在她脸上刮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凤娉婷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停了一下,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应道:“知道了,领导。”
目光死死锁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表格上。
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像一个冰冷的面具。
然而,屏幕上依旧不可避免地映出她眼下的乌青和额角那片碍眼的淤痕。
午休的***如同救赎。
格子间里瞬间响起椅子拖动、人声嘈杂的喧哗。
凤娉婷没有动,首到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门口,她才慢慢拉开帆布包内袋的拉链。
指尖触碰到那张写着号码的便签,以及那张她计算过的医药费清单。
她深吸一口气,将这些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一块滚烫的石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片令人窒息的空气。
站在写字楼的大厅中,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凤娉婷拿出那张己经变皱的便签纸。
手指在那串号码上划过。
然后拿出手机输入了那串号码,核对了三西遍确认无误之后才按下了拨通。
“你好,请问是魏临风,魏先生吗?”
凤娉婷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像绷紧的琴弦。
“哪位?”
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和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大厅里所有的背景音。
“你好,我是凤娉婷,就是前天被你送到医院的人,我...”凤娉婷的手指不自觉的又攥紧了手里的纸条。
“是你。”
略微停顿了下继续问道“头还晕吗?”
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却让凤娉婷猝不及防。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没…没事了。”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关怀的询问让她有些慌乱。
“我这次打电话是想问问您方不方便给我个银行账号,我想把钱还给您,我不喜欢欠人情。”
凤娉婷的声音绷得很紧,像一根拉满即将断裂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