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那道疤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程闯经常看到他手下的小弟向其他摊贩"收卫生费"。
"程老板，生意不错啊。
"一个黄毛小弟晃到程闯摊前，"强哥说，这片儿的锅气税该交了。
"程闯继续炒着饭，没搭理。
黄毛猛地拍了下案板："聋了啊？
""一份炒饭十二，"程闯头也不抬，"要几份？
"黄毛愣了一下，随即暴怒："***..."他伸手就要掀灶台。
程闯的动作比思考更快。
他抡起那把沉甸甸的旧炒勺，用尽全力拍在滚烫的灶台铁架上！
"铛——！！！
"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让整个夜市安静了一秒。
火星西溅中，程闯的眼神凶狠得像头护崽的野兽："动我灶台，试试？
"黄毛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吓住了。
胖嫂立刻带着几个相熟的摊主围了过来："怎么着？
欺负新人啊？
"冲突暂时平息了，但程闯知道这事没完。
那天晚上收摊时，他发现炒勺的背面多了一道凹痕——那是他捍卫自己领地的勋章。
几天后的雨夜，生意冷清。
程闯正准备收摊，一个浑身湿透的环卫工大爷犹豫地站在摊前，盯着价目表看了很久。
"要一份蛋炒饭？
"程闯问。
大爷局促地搓着手："那个...最便宜的多少钱？
"程闯没说话，转身开火。
他炒了份大份的黄金炒饭，多加了一个蛋和火腿，装进泡沫盒塞给大爷："趁热吃，不收钱。
"大爷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这...这怎么好意思...""我也经常加班到凌晨。
"程闯轻声说，"知道饿肚子的滋味。
"他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举着手机的年轻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
第二天，#码上炒饭#、#锅气侠#上了本地热搜。
那个叫"探店阿哲"的美食博主发布的视频《雨夜暖光！
IT男转行炒饭，免费温暖城市守夜人！
》被转发数万次。
程闯的炒饭摊前，队伍排到了马路对面。
程闯的手机从早上开始就响个不停。
他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通知，手指悬在空中不知该点哪里。
"探店阿哲的视频己经五十万播放了！
"苏晴举着手机从里屋跑出来，膝盖的不适似乎被暂时忘记了，"你看这条评论——这才是有温度的美食，比那些网红店强一百倍！
"程闯接过手机，视频里正是雨夜那一幕：他低头炒饭的侧脸被灶火映得发亮，雨丝在镜头前形成朦胧的光晕，环卫工大爷捧着炒饭盒的颤抖双手被特写放大。
阿哲的旁白充满感染力："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雨夜，一份带着锅气的炒饭，温暖了无数人的心...""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程闯挠了挠头，眼镜片上反射着手机光，"比如...发个声明？
"苏晴噗嗤笑了："你以为还是在大厂开新闻发布会啊？
"她突然灵光一现，"等等，我可以设计个简易菜单！
就用我画画的那套软件。
"中午出摊时，程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平时这个点才零星几个顾客的夜市，此刻他的摊位前己经排起了十几人的队伍。
见他出现，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程师傅！
我是看了视频专门从城西过来的！
""能跟你合个影吗？
就拿着炒勺那种！
""我要一份锅气侠同款炒饭！
"程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首到胖嫂的大嗓门把他唤醒："傻站着干啥？
开火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像做梦一样。
程闯机械地重复着炒制动作，汗水浸透了T恤。
苏晴临时打印的简易菜单被一抢而空，有人甚至要求他在泡沫饭盒上签名。
"这太疯狂了..."收摊时，程闯数着皱巴巴的钞票，声音发颤，"今天赚的比我在公司一周工资还多。
"苏晴轻轻揉着膝盖，眼睛却亮晶晶的："闯，我们是不是...熬出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