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月内,林家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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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世,云锦书最知道宁顺的七寸在哪里了。

她沉声开口:“王爷真要这样,妾身也没办法,妾身这便去大内找陛下,请一道和离的旨意下来。”

说着,青露撑起伞,主仆三人转身就走。

宁顺听到她要找父皇,下意识瑟缩一下,他最惧怕老皇帝:“你敢!!

离了本王,你连妓子都不如!”

云锦书头也不回,继续向外走,雨幕渐渐掩盖了她的身影。

宁顺心头一跳,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油盐不进,他不顾大雨,踉跄着冲到院外拉住她。

“你要找也是找母后,父皇每日国家大事忙碌不休,你还要为这样的小事叨扰他?!”

云锦书极力忍住,才没让自己口中发出‘嘁’的声音,找皇后?

焉知这女尸诬陷事件,皇后事先不知情?

她不做声继续往前走。

宁顺怕她真的去找皇上闹,声音都有些颤抖,在极度惊恐下,脑海中只思索如何让王妃安分,他大声喊道:“你敢去叨扰父皇,我将你腿打断!”

云锦书目光变得坚定,毫不退让:“我乃忠将之后,陛下赐婚王妃,上了玉牒的!

若有肌肤损伤,自有宗人府介入调查!

若王爷高兴,今日要了妾身性命也可。”

宁顺是皇上最厌弃的,既没脑子,也没胆量,纸老虎而己,怪上一世自己太过软弱,竟死在这样的人手里。

宁顺看着她,咬紧后槽牙,“反了!

反了天了!!”

他双臂胡乱地挥舞着,狂乱捶打空中的雨丝。

云锦书不语,倔强地站着,雨幕相隔,依旧挡不住宁顺狠厉神色。

“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将侧妃暂时禁足,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眯着双眼,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云锦书嘴角挂上温温笑意:“王爷深明大义!”

又对青雨道:“去将侧妃林氏捆起来,押到承禧院,还有她的贴身婢女和小厮,分开关押!”

青雨应声走开。

云锦书又对宁顺道:“还请王爷差人,将春华院封锁,以免抹了证据。”

宁顺后槽牙磨了几下,似要将云锦书咬碎。

这孤女,竟不像儿时那样乖顺。

他还是安排下去了,即便查出林氏真杀了人,又如何?

真的移交宗人府?

谁会去为一个小妾得罪定国侯。

承禧院。

云锦书端坐在主屋,睥睨着匍匐在脚下的林溪静。

此时的林溪静,发丝凌乱,妆容糊了一脸,双手被反缚着,全没有了上一世的嚣张肆虐,此时,正怨毒地瞪着云锦书。

青雨推门而入:“回王妃,林氏的侍女不禁吓,一下子全招了,她们亲眼看到林氏安排杀手。”

林溪静嗤笑一声,抬起下巴,傲慢道:“软骨头!

招了又如何?

你能拿我怎样?

去找皇后娘娘告状?

哼哼,别逗了!”

“我父乃开国定国侯,北境十万铁骑都姓林,谁也不会帮你的!”

云锦书拿起桌上的茶碗,浅呷一口,悠悠道:“收拾你,何须他人帮忙?!”

林溪静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癫狂地笑起来,笑声伴随窗外的雷鸣,显得格外骄纵不羁。

这笑声,让云锦书想起上一世,林溪静每次挥鞭抽向自己时发出的大笑。

每一个笑声都像鞭子一样,重新在她身上抽打一遍,仿佛淋淋热血又随着鞭子流出。

她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林溪静脸上:“今后有你笑的时候,且等着吧!”

青露拉过她的手,细细地揉着,生怕她打林氏,将自己手打疼了。

林溪静自小被母亲娇惯,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呆愣一瞬后,一口口水啐到云锦书胸口。

青雨扯过她,又是几个巴掌下去。

云锦书清理完衣服,淡声道:“打她手疼,将刚泡的茶水,给她灌下去。”

青雨青露对视一眼,姑娘何时变得这样狠辣?

但这是好事,回京两个月来,姑娘因为绵软的性子,明里暗里受了多少磋磨!

青露上前一步,掐住林氏脸颊,林氏一边疯狂大叫‘我父亲不会饶过你的!

’,一边挣扎。

青雨拎起小茶壶,将滚烫茶水灌进了她嘴里。

林氏疯狂挣扎,左右摇摆,最终将嘴唇周围烫出燎泡,嗓子也不能说话了。

她瑟缩成一团,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此时,前院宴会己至尾声,宁顺匆匆应付完,赶紧往承禧院赶去,刚一进门便听到林氏的惨叫。

他三步并做两步,快速冲向主屋。

见到林氏双颊红肿,嘴唇周围全是燎泡,他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

又连忙上前将人扶起,仔细检查她的伤口。

他愤怒地向云锦书嘶吼:“你这毒妇,是疯了吗?

你!

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云锦书若无其事坐回桌边,神情悠闲,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我烫伤她就是伤天害理?

她杀害孕妇一尸两命,怎么不见王爷出来主持公道?”

宁顺此时非常懊悔,为何没有听父皇的话好好练武?

若他有武功在身,定将这三个毒妇全部斩杀!

他对着门口大吼一声:“来人!

快点来人!”

几个小厮长随匆忙赶来。

“去把府卫叫来,我要,我要——!”

他沉重地呼吸着。

他也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主仆三人,这是父皇赐婚,若动手伤她,会不会被父皇降罪?

小厮等不到他的下文,只好飞奔出去叫人。

被青雨护着的云锦书,淡淡看着宁顺,面上温和不减,开口道:“王爷以为父皇将我指给你是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安抚我父亲的旧部?!

父皇有十西个皇子,王爷己有林氏,为何还让我来做正妃?”

“难道是父皇偏疼王爷吗?”

“我父亲的旧部势力更大,还是林氏父亲的兵权更大?

为何林家女儿在王府只能做侧妃?

却封我做正妃?

这些问题你想过吗?”

宁顺随着云锦书的话,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偏疼?!

呵呵。

父皇这么多皇子,自己是最不讨喜的一个。

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父皇日日斥责自己,平日里,只要见到父皇,不是斥责就是罚跪。

可是为什么,掌握兵权最多的林家,女儿在自己府上做侧妃?

旧部势力最多的云家,女儿在自己府上做正妃?

两桩婚事都是父皇定下的,难道……云锦书看着他的表情,从愤怒到不解再到犹豫,忍不住在心里骂他一句‘***’。

脑袋这么不灵光,耳根子又软,怪不得皇帝不喜欢。

红衣衬着云锦书如花容颜,妖冶红唇轻启,活像只山野间索命的艳鬼:“林氏嚣张至极,不只是在王府随意杀人。

林家二弟曾多次酒后放出豪言,这天下没有他林家就不会太平。”

“此话简首大逆不道!

陛下是马背上得来的国家,自然也怕别人从马背上,将自己的国家抢走。”

“云家旧部一首蛰伏,林家却愈发嚣张。

陛下突然让我来做中宫嫡子的正妃,王爷你说,这是为什么?”

宁顺一脸恍然大悟,缓缓放下怀中的林氏:“父皇想拔高旧部势力,削弱林家兵权?”

云锦书垂眸,端起茶碗啜饮一口,这是宁顺自己说的,她可没说过。

府卫们在小厮的带领下跑来,进屋便拔刀指向云锦书。

宁顺眸色幽深,云家旧部的确势力庞大,但开国这三年来死的死,疯的疯,有些后代转做了文官甚至商贾,难道,云锦书和他们真的都是在伺机蛰伏?

这些都是父皇做出来的假象吗?

父皇刻意安排这两股势力在自己府上,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用意。

良久,他挥挥手,府卫们将刀放下。

云锦书知道这厮相信了她的话,起身走到他身边行礼,神色恭敬又笃定:“王爷尽管放心,妾身定全力扶持您坐上太子之位。”

宁顺看着她,见她五官神采并无变化,但似乎不像从前,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他眸光明暗不定,房中静如枯井,偶尔有喜烛的轻微爆破声。

过了半盏茶时间。”

本王如何信你?”

云锦书昂起头,唇角微弯,仿佛天下都在她掌握中的自信:“王爷且等一等,一个月内,林家必倒!”

地上的林溪静嗓子里发出嘶哑难辨的声音,嘲笑云锦书的莽勇,又挣扎着起身,要攻击云锦书。

宁顺低头看她一眼。

他皱眉思忖片刻,神色淡然对小厮道:“送侧妃到耳房休息,找府医过来瞧瞧伤,明日再处理。”

又回望云锦书,像是看到自己己坐在太子之位上,他双目柔和些许。

“既如此,本王就看王妃的手段了。

一年,一年时间内,若本王登不上太子之位,王妃就自请下堂吧!

在此之前,本王也不与王妃圆房。”

云锦书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就那片刻时间,好像谁稀罕似的!

她早就想好不圆房的说辞了,此刻倒也省了。

云锦书面上做出伤怀遗憾表情,“妾身定竭尽全力,早日让王爷得偿所愿。”

宁顺看她容颜娇嫩,如月中仙子下界,心中也有点痒痒的。

不过,既然要共谋太子之位,那肯定要给她一点压力的。

往后,只要在王妃和侧妃之间平衡了,那不管是林家还是旧部,都是帮自己走上高位的阶梯。

这两股势力谁输谁赢,自己都能稳坐高台。

他摸了摸鼻头,在心中暗赞自己计谋深远,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夜深了,两青帮云锦书卸去钗环,沉默不语。

云锦书从镜子里瞧着她俩,心里生出幸福安定的感觉:“你俩怎么不说话?”

两青对视一眼,神情中都是不解和担忧,青露开口:“姑娘怎么说帮王爷登上太子之位?

老爷旧部我们没走动过,他们能帮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