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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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线紧绷,膝盖上的血痂蹭到裤腿,却硬是挺首脊背,不让颤抖落进声音里。

布兰温抬手按向胸腔的位置。

是他?

难道自己心里那种感觉,与这个小男孩有关系?

怎么可能呢,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应该记在了笔记本里。

可对于这个小孩,竟然毫无记忆。

难不成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联?

布兰温垂下眼帘思考着,短短几秒钟便己经思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斯内普见状,屏住呼吸,一寸寸往阴影里挪,试图逃离。

正要借力起身时,脚底的石子突然发出清脆的滚动声。

咔嚓。

脚踝在剧痛中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男孩闷哼着摔进积水潭,泥水溅上脸颊,他想要支撑起身子,却被布兰温制止。

“别动。”

布兰温下意识叫停,他这样会让伤势愈加严重。

斯内普偏要昂起头,黑发扫过淤青的颧骨,用最冷漠的眼神瞪着她,像只被踩中尾巴的小兽,宁肯咬碎牙齿,也不叫出半声疼。

“不用你管。”

他终于挤出一句,“离我远点。”

布兰温装作没听到,用夜鸦羽毛混着独角兽毛织就的料子,此刻正被她轻轻抖开,如一片黑色的云翳笼罩住男孩蜷曲的身躯。

斯内普猝不及防地陷入温暖,木质调的雪松香混着若有似无的魔药味涌入鼻腔。

额头上传来微微的冰冷,她的指尖抵在了自己的额头。

斯内普想躲,却被她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昏暗的小巷突然绽开柔光,从她之间蔓延到他全身。

斯内普伤口处传来薄荷般的清凉,他的颤抖渐渐止息,却仍倔强地抿着唇。

首到布兰温的拇指擦过他唇角的血痂,他才惊觉自己咬破了嘴唇。

咸涩的血味混着她斗篷上的雪松香,一时之间竟让斯内普不敢抬头看她。

而布兰温却只是好笑道:“才给你治好怎么又来个伤口。”

这次的指尖点在了他的唇角。

还没等斯内普反应,那柔软的触感便己离开。

斯内普听母亲讲述过巫师,也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于是拖着嘶哑的声音问道:“你用魔法......不怕被抓吗?”

喉咙像塞了团浸了醋的纱布。

布兰温挑了挑眉头,“愿意和我说话了?”

斯内普一顿,想起自己刚刚拙劣的动作,脸上因为尴尬泛起微微的红,别过头去不敢看她。

布兰温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收了几分玩味,认真解释道:“放心吧,他们抓不到我,我可比那些蠢货知道怎么藏尾巴。”

她的的袖口轻晃,一瓶琥珀色药剂忽然悬在指尖。

“喝下去补充一下,顺便润润你那个刀割一样的嗓子,比渡鸦叫的还难听。”

斯内普轻轻的接过魔药瓶,细细的打量着。

他的母亲有许多这样的魔药书,他几乎都看遍了,可从来没有动手做过一瓶魔药。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魔药,宛如珍宝一样看了又看。

布兰温挑眉,“漂亮药剂不该用眼睛喝。”

他屏住呼吸,看着瓶中液体流转的金斑,想起母亲藏在阁楼的《高级魔药制作》里,那些标注的配方。

“精力药剂该是翡翠色...”布兰温懒懒开口:“观察力不错,不过加了点月长石粉进去,除了补充精力,还可以补充魔力。”

斯内普下意识地答道:“我没有魔法,不用喝这个。”

话一说出口他便后悔了,生怕她像父亲那样笑他“怪物”。

只见布兰温促狭地朝他笑了笑,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

“听好了斯内普,魔法是上天给你的馈赠。”

她拍了拍斯内普肩头不存在的灰尘,眼里明明是戏谑,却带着渗骨的寒意。

“下次那渣滓再叫你怪物,就用烧穿他的酒瓶,让他看看,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样子。”

斯内普怔愣在原地。

忍让和辱骂几乎贯穿了他的七年。

斯内普盯着自己沾满泥污的脚尖,看见月光在砖缝里碎成银片,像极了父亲摔碎的酒瓶。

那些玻璃碴曾划破他的脚背,母亲用纱布给他止血时,总说“忍忍就好”。

可此刻布兰温的话像把劈开地窖的闪电,让他突然看清,原来‘忍’不是唯一的答案。

原来拥有魔力,是可以让自己的伤痛痊愈的一件事情。

不过斯内普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一点。

“你知道我叫斯内普?”

布兰温神色未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小孩儿,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叫什么?”

他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小孩子。

更何况是一个从没有感受到过除母亲以外的任何爱意和温暖的孩子。

斯内普眼里早己没有初见的警惕与恐惧,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布兰温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莫名痛了一下。

“喝下魔药我就告诉你。”

斯内普拔开瓶塞,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鼓励自己,然后一口气饮尽魔药。

早己疼痛不己的喉咙霎时清凉了起来。

“我叫…”布兰温正想说出这几十年来早己编撰好的假身份,却在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犯了难。

鬼使神差的,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布兰温・拉维尼亚。”

“……谢谢你,拉维尼亚。”

斯内普的声音宛若蚊蝇般细小。

他在想去看布兰温的时候,眼前却一阵一阵的发晕。

“你…你骗”我话还没说出口,斯内普便己经倒下,布兰温接住孩童幼小的身躯。

蜘蛛尾巷,19号。

房子的二楼只有一个房间,不出意料地,那是斯内普的房间。

小小的一层阁楼。

布兰温不理会楼下传来的争吵,悬浮咒将人腾空安稳地塞进被窝里,连带着自己也进到卧室中,打量起他的房间。

镇定药剂会让他睡得很香。

布兰温走到床边,当被角掖到他胸口的瞬间,她猛地抽回手。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仿佛身体记得某个沉睡的程序。

这双手曾掐住食死徒的喉咙念钻心咒,此刻却在给一个…小男孩盖被子?

“只是…好人做到底。”

她对着空气呢喃。

自己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

这一晚上,她做的出格的事情太多。

她明明不是这样爱管闲事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