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清晨,我在消毒水的气味中睁开眼,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和手背上的留置针都在提醒我,这不是2019年租屋的榻榻米。窗外飘着细雪,护士站的电子钟显示2025年1月20日。
我摸到床头的手机,指纹解锁后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是十年前淘汰的iPhone6,相册里还存着和前男友的合影。化疗后掉光的头发此刻浓密地垂在肩头,腕间没有留置针留下的疤痕。
"小夏,今天拆线就能出院了。"护士掀开帘子时,我正对着镜子掐自己的脸,疼得倒吸冷气。镜中人眼角没有细纹,右耳垂的朱砂痣清晰可见。
记忆如潮水回涌。2014年春节,我就是在这次阑尾手术后被催婚逼到崩溃。父亲摔碎的瓷碗划破妹妹额头,母亲连续三天绝食,最后我妥协去见了那个公务员。现在命运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但癌症确诊通知单仿佛还攥在掌心。
“姐,我抢到下午的高铁票了。”妹妹苏秋发来消息时,我正在打包行李。手机突然震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跳出来:“我到住院部楼下了。”
程屿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靠在车边,雪花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层糖霜。前世我就是被这副皮囊蛊惑,直到撞见他搂着新来的实习生。此刻他伸手要接我的行李箱,我猛地后退半步。
“程总监,公司规定不能收受下属礼物。”我故意提高音量,几个路过的护士侧目。他错愕的表情取悦了我,前世他总说我像块榆木疙瘩,现在这块木头要长出毒蘑菇了。
行李箱突然发出机械音:“检测到负心汉,启动防御模式。”路人们纷纷驻足,程屿脸色发青。这当然是我在医疗器械店淘来的声控玩具,特意设置成他前晚发我的求婚语音的声纹。
回到家时腊肉香已经飘到楼道,母亲举着锅铲冲出来:“今年必须带男朋友回来!楼王阿姨给你介绍......”
我忽然抱住玄关的招财树唱起《好日子》,把从抖音学来的傩戏跳得张牙舞爪。父亲筷子上的腊肠掉进汤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