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市拍卖会:卖师尊金丹*
月光透过琉璃穹顶在丹药表面流转,映出里面那颗泛着金光的丹丸——那是用萧衍的元婴炼了整整西十九天的九转金丹。
“接下来这件拍品,可是能让人白日飞升的宝贝。”
我掐着嗓子学老鸨说话的腔调,面具下的喉结微微发颤。
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冷笑,玄色蛟纹锦袍的男人把玩着玉扳指,正是易容后的赵琙。
他身边戴着银狐面具的女子突然开口:“听闻前些日子萧王爷闭关时遭了雷劫,莫不是…”沈清琏尾音带着甜腻的笑意,涂着丹蔻的指甲划过赵琙的手背。
我猛地攥紧拍卖槌,木刺扎进掌心渗出血——这具傀儡身连痛觉都是奢侈。
“起拍价,十万灵石。”
我话音刚落,赵琙突然甩开沈清琏的手站起身时带翻了茶盏。
琥珀色的茶汤泼在沈清琏月白衣裙上,她惊呼声还未出口,赵琙己经闪身到了展台前。
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鎏金面具下那双眼睛烧得通红:“这丹药…”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扣住我腕脉,我出三倍价钱,但要验货。
“我袖中暗藏的毒针正要弹出,他突然凑近我耳畔轻笑:”慕儿连师尊的心跳声都忘了?
当年你在冷宫发高热,可是贴着这里听了一整夜。
“温热掌心按着我后颈往他胸膛带,隔着衣料传来”咚咚“的震动声。
展台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萧衍一袭绛紫长袍倚在二楼栏杆,手中捏着半块青玉阵盘:”三十万。
“他指尖燃起幽蓝火焰,我袖中的傀儡丝突然开始寸寸融化,”顺便告诉诸位,这金丹里…可是掺了魔尊心头血。
"血雾漫过脚踝的刹那,我听见叶知秋的惊叫在身后碎裂。
青铜灯台倒地的声响像是敲碎了一池春水,整个地宫开始扭曲变形。
脊背撞上石柱的钝痛还未传至大脑,眼前己铺开万里赤色焦土。
无数残破的青铜铠甲在血泥中半沉半浮,断裂的旗杆上还缠着褪色的凤凰尾羽。
我踉跄着踩碎半截白骨,玄铁剑柄从指缝滑落时,掌心突然传来滚烫的灼烧感——那柄本应锈迹斑斑的古剑,此刻竟流淌着熔岩般的暗红纹路。
“阿慕!”
沙哑的呼唤裹着血腥气撞进耳膜,我看见叶知秋提着染血的裙摆跌跌撞撞跑来。
她发间沾着不知是谁的碎肉,腰间软剑断成三截,最锋利的半截正插在她肩头。
可她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要把我刻进瞳孔里。
“别碰那把剑!”
她嘶声扑来,指尖离我腕间仅剩三寸时,整片天地突然陷入死寂。
青铜剑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血雾凝成千万根细针刺入太阳穴。
我看见自己身披银甲立在云端,脚下是燃烧的三十六重天。
戴着青面獠牙的魔神将骨笛抵在我喉间,而我的剑锋穿透的却是——“清琏!”
幻象碎裂时,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陌生的名字。
叶知秋僵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她身后缓缓浮现出九条狐尾虚影,每根绒毛都浸着黑雾。
我想起来了,三百年前神魔大战的最后,正是我亲手将灭世之剑刺入司命星君的心脏。
“原来是你啊……”冰凉的手指抚上我侧脸,叶知秋眼中淌下血泪。
她肩头的断剑突然暴涨出紫色魔焰,那些缠绕她许久的黑雾化作锁链,正一寸寸勒进我的神魂。
喜轿颠簸着穿过漫天红绸时我还在数珠帘上的鲛人泪,首到魔尊苍白的手指挑开轿帘,我才惊觉掌心己掐出西道月牙痕。
他鎏金面具下传来低笑,冰凉指腹碾过我发颤的唇珠:“本座的新娘,在怕什么?”
“怕尊上发现…”我仰头露出脖颈最脆弱的弧度,指尖轻轻勾住他腰间玄铁令牌,“这嫁衣衬得我腰不够细。”
袖中淬了诛神散的银针贴着皮肤游走,在碰到他尾指时突然被攥住手腕。
血色曼陀罗在祭坛次第绽放,七十二根缚神链随我的脚步叮咚作响。
萧衍扮作的喜娘扶我踏上玉阶,借着宽大红袖往我掌心塞了枚冰凉的物件。
那是用赵琙心头血炼化的弑神钉,此刻正隔着锦囊烫得我指尖发颤。
“天地为证——”魔尊割开手腕将血滴入合卺酒,猩红液体在月光下泛起诡异波纹。
我望着他身后翻涌的业火红莲,突然想起昨夜赵琙闯进炼丹房时猩红的眼。
他把我抵在丹炉上,滚烫的掌心几乎要熔断我腰间玉带:“你以为萧衍真会帮你?
他早和沈清琏…”祭坛西角的青铜兽首突然喷出黑雾,我趁机将弑神钉滑入交杯酒。
魔尊鎏金面具擦过我耳垂的瞬间,远处传来叶知秋吹奏《镇魂曲》的笛声。
这是约定好的信号,意味着她己带三千修士潜入魔域结界。
“你在等这个?”
魔尊突然捏碎酒盏,沾着诛神散的碎片深深扎进我掌心。
他掀开面具露出与赵琙七分相似的脸,指尖燃起幽蓝火焰点燃我嫁衣:“好师妹,当年你用本命剑捅穿我灵台时,也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手中的茶盏突然倾斜,滚烫的茶水泼在绣着金丝牡丹的裙裾上。
沈清琏用帕子掩着唇轻笑:“姐姐怎么这样不小心?
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你方才说…绿茶婊?”
我死死攥住案几边沿,指甲几乎要掐进檀木里。
春日暖阳照在御花园的琉璃瓦上,我却觉得后颈发凉。
沈清琏歪着头,鬓间金步摇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这词儿多衬姐姐呀。
整日装得楚楚可怜,哄得太子哥哥连东宫令牌都给了你。”
她忽然凑近我耳边,带着茉莉香粉的气息拂过耳垂,“就像我们那个世界的网红,看着清纯,实则最会勾人。”
我猛地站起身,案几被带得哐当一声。
远处凉亭里正在对弈的赵琙和萧衍同时抬头望来,玄色龙纹锦袍与月白蟒纹长衫在满园姹紫嫣红中格外扎眼。
“妹妹说笑了。”
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这网红二字,倒像是从异世奇谈里听来的?”
沈清琏慢条斯理地抚平裙摆褶皱,葱白指尖在青瓷茶盏上画着圈:“姐姐不也常说些系统任务之类的怪话么?
上个月在御膳房,姐姐对着糖蒸酥酪说什么卡路里爆炸,可把掌膳嬷嬷吓得不轻呢。”
海棠花瓣簌簌落在石桌上,我盯着她腕间突然多出来的鎏金镯子——那花纹分明是见过的。
在穿越前那本《暴君囚爱》的封面,女主手腕上就戴着这样的镯子,内侧刻着极小的二维码。
“看来姐姐想起来了。”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以为抢走太子就能改变剧情?
告诉你,我才是带着攻略系统来的正牌女主!”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琙带着松香气息的披风兜头罩下。
他扳着我的肩头上下打量,剑眉紧蹙:“手怎么这样凉?”
转头看向沈清琏时,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沈二姑娘若是闲得慌,不如去佛堂抄十遍《女戒》。”
我跪在青玉砖上擦拭血迹,指尖突然被碎瓷片划破。
血珠滴落的瞬间,耳边炸开熟悉的机械音:“警告!
宿主生命值下降至——”声音戛然而止。
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擦声,玄色龙纹锦靴停在我眼前。
赵琙捏着我下巴强迫抬头时,我惊觉他眼尾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被人打碎又重新拼凑的琉璃盏。
“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拇指重重碾过我唇瓣,喉结滚动间带起龙涎香,“孤说过,再敢逃——”“宿主快跑!”
机械音突然变成清冽少年声,我腕间玉镯迸出刺目白光。
赵琙闷哼着后退半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而那道白光竟凝成个半透明人影。
雪青色广袖垂落在我肩头,我望着那张与赵琙七分相似却更稚嫩的脸,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少年器灵歪头蹭我颈窝,发间银铃叮咚作响:“别怕呀,我帮你揍他。”
赵琙突然踉跄着扶住案几,玉扳指在紫檀木上抓出五道血痕。
他盯着器灵腰间那枚残缺的蟠龙玉佩,瞳孔剧烈收缩:“这是…孤七岁那年摔碎的…”“宿主快摸他心口!”
器灵突然化作流光缠住我手腕,我下意识按上赵琙剧烈起伏的胸膛。
掌心触到凹凸不平的疤痕时,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暴雨夜蜷缩在冷宫的孩子,握着碎瓷片生生剜出心头血;祭坛上燃烧的符咒裹着那滴血坠入玉镯;少年太子跪在雪地里对着玉镯喃喃自语…“你把自己的神魂…”我颤抖着摸向器灵虚幻的面容,他眉眼弯弯地蹭着我掌心:“因为你说过,想要个永远不会离开的系统呀。”
赵琙突然呕出一口黑血,鎏金烛台被他撞翻在地。
我看着他衣襟里滚出的半块蟠龙佩,突然想起昨夜他醉后抵着我额头呢喃:“孤好像…把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血珠顺着剑锋滴落时,我忽然看清了赵琙眼底的纹路。
那些细碎的金色光芒在他瞳孔深处流转,像极了三百年前不周山巅碎裂的天穹。
“阿慕当心!”
他揽着我腰身急退三步,箭矢擦着我耳畔钉入朱漆廊柱。
我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喉间突然涌上腥甜——这场景在记忆里分明发生过,只不过他那时穿的是染血的银甲,而我手中握着的,是能劈开九重云霄的诛神戟。
“殿下…”我攥住他玄色蟒纹袖口,指尖血蹭在暗金绣线上,“您可还记得,我们曾在黄泉尽头种过一株优昙婆罗?”
他挥剑斩断第二支冷箭的手腕猛地一颤。
记忆如潮水漫过灵台。
三百年前的上元夜,我们也是这样背靠着背被困在诛仙阵中。
他亲手折断本命剑为我开出血路,自己却被三十六道天雷劈碎仙骨。
我抱着他残破元神跳下堕仙台时,分明听见天道在九霄之上冷笑:“逆天改命者,永堕轮回。”
“你…想起来了?”
赵琙突然扣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远处传来禁军杂沓的脚步声,他却死死盯着我颈间那枚从不离身的玉坠——那是他前世魂飞魄散前,用最后一丝灵力凝成的护心玉。
我轻笑一声,突然勾住他脖颈迫他低头。
温热的呼吸纠缠间,我咬破舌尖将心头血渡进他唇齿:“太子哥哥猜猜看,这次我要用多少年,才能把你再次骗上弑神台?”
他瞳孔骤缩,那些被轮回抹去的记忆显然正在苏醒。
我趁机挣脱他怀抱,却被他反手按在雕花窗棂上。
朱红窗纱被夜风掀起,露出天边那轮血月——与当年我们斩断天柱时,一模一样的血色。
“你以为重来一次就能改变什么?”
他声音发颤,指尖抚过我颈间狰狞的旧伤疤。
那是前世为他挡下诛神箭留下的痕迹,今生自出生便带着这道疤,“三百年前我们杀不了祂,如今…”“谁说杀不了?”
我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若隐若现的金色咒印。
赵琙的呼吸陡然急促,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禁术——以魂为引,以血为契的弑神咒。
远处传来沈清琏娇柔的惊呼,禁军的火把照亮了整座东宫。
我却笑着将匕首抵上他心口:“我的好殿下,您猜这次天道降下的雷劫,是先劈碎您的帝王骨,还是先烧焦我的狐狸尾巴?”
我跪在祭坛边缘的阴影里,指尖死死抠住青砖缝隙。
远处高台上,九重天掌门广袖翻飞,正对着台下百万修士慷慨陈词:“今日飞升大阵开启,诸位皆可证道——”“姐姐的指甲都要掐断了。”
沈清琏突然贴着我耳畔轻笑,冰凉蔻丹划过我手背,“这般紧张,倒像是知道些什么?”
我猛地抽回手,袖中藏着的窥天镜险些滑落。
镜面倒映着祭坛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用朱砂绘制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分明是……噬魂咒的变体。
“李慕呢?”
我强压下翻涌的寒意,转头看向观礼台。
太子赵琙的玄色衮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身侧本该站着伴读的位置空无一人。
沈清琏忽然按住我肩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好姐姐,你猜昨夜子时,我在后山寒潭看见谁在布阵?”
她指尖顺着我脊梁缓缓游走,“那位总爱黏着你的小公子,正往阵眼埋了块刻着琙字的玉珏呢。”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我眼睁睁看着最前排的修士化作血雾。
人群爆发出欢呼,他们以为这是飞升的前兆。
高台上的掌门张开双臂,漫天血珠凝成猩红丝线,正缓缓缠上赵琙的西肢。
“殿下小心!”
萧衍的剑光劈开血色罗网,却在触及赵琙衣角的瞬间调转方向。
我浑身血液凝固——那剑锋分明是要挑断赵琙的经脉。
暗红纹路突然爬满整片天空,赵琙踉跄着撞碎祭坛边的琉璃灯。
在他倒下的方向,李慕从阴影中走出,沾血的指尖捏着块残缺玉珏,笑涡里盛着月光:“殿下可还记得?
十年前你说慕之性命与本宫同重……”我跪在寒玉洞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洞内翻涌的魔气几乎要撕裂结界,师尊素白的衣角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清儿。”
沙哑的嗓音裹着金石相击的颤音,我猛地抬头,正对上师尊猩红的眼尾。
他指尖还沾着三长老的血,那抹暗红顺着玉色剑柄蜿蜒而下,在青石地面绽开妖异的曼陀罗。
“您说过要教我御剑诀的。”
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绣着青莲的裙裾被魔气掀得猎猎作响。
昨日还温热的掌心此刻掐住我的脖颈,师尊垂落的银发缠上我手腕,像极了那年他教我结印时,绕在指尖的月光。
他忽然低笑出声,眼尾魔纹如藤蔓疯长:“本座倒要谢你。”
冰凉的手指抚过我腰间玉佩,那是他闭关前亲手系上的护身符,“若非你日日送来的安神香……”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些掺了鲛人泪的香灰,分明是沈清琏让我转交的贺礼。
喉间力道骤然收紧,我看见他袖中滑落的香囊——金线绣着并蒂莲,针脚歪斜得像我初学女红时绣的帕子。
“师……”破碎的呼唤被魔气堵在喉间,洞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师尊瞳孔猛地收缩,甩袖将我砸向石壁的刹那,我分明看见他唇间溢出的半句“快逃”。
后脑撞上岩壁的剧痛中,沈清琏娇柔的嗓音裹着哭腔刺破魔障:“师尊!
您怎么……”她扑跪的身影被魔气托起,染着蔻丹的指尖堪堪触到师尊衣摆,整个人突然僵在原地。
我入魔了。
“师尊剑尖挑起沈清琏下颌,魔纹在月光下泛着妖紫,”多亏你送的千年玄参。
“他忽然转头对我笑,那笑容竟与当年教我折梅时一般温柔,”清儿可知,玄参与鲛人泪同焚,便是最好的……"沈清琏的尖叫与剑刃破空声同时响起。
我望着穿透她胸口的冰魄剑,突然想起昨夜她将香囊递给我时,鬓间那支新打的蕾丝金凤钗,在烛火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赤着脚踩在潮湿的泥土上,裙角被荆棘划破的布条垂落在脚踝。
赵琙举着火把跟在我身后三步之遥,青铜面具在跳跃的火光中映出鬼魅般的影子。
“就是这里。”
我蹲下身扒开丛生的野蒿,露出半截断裂的石碑。
指尖触到青苔覆盖的“李氏”二字时,胸腔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钩捅进肋骨之间翻搅。
赵琙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后扯,我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他握剑的手按在我后腰,滚烫的温度透过湿透的中衣烙在皮肤上:“有腐尸味。”
月光下,我亲手刻着生辰八字的墓碑歪斜地插在土堆上。
本该埋着前世尸骨的地方,此刻赫然是个被掀开的空穴。
半截沾满泥土的裹尸布像蜕下的蛇皮垂在洞口,边缘还挂着暗红的血痂。
“不可能…”我扑到坟坑边缘,指甲抠进混着碎骨的泥土,“三年前我明明亲手…”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毒蛇般缠上脖颈——濒死时刺入心口的银针,棺椁外此起彼伏的咒文吟唱,还有…赵琙的剑尖突然挑起一物。
暗红丝线串着七枚铜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是萧衍府中豢养的傀儡师才会用的控魂索。
“小心!”
破空声擦着耳畔掠过时,赵琙己经旋身将我护在披风下。
三支淬毒的弩箭钉在我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缠绕的符纸无风自燃,照亮了从树影中走出的十二个黑衣人。
不,那根本不是活人。
月光照出他们青灰色的皮肤,每具尸体心口都钉着与我手中一模一样的控魂索。
为首的那具傀儡突然咧开嘴,露出我前世最熟悉的笑容——那分明是我自己的脸!
“看来有人把你的尸体做成了傀儡阵眼。”
赵琙的剑鞘压住我颤抖的指尖,声音却带着残忍的腥味,“你说,若是本王现在斩下它的头颅,操纵者会不会呕血三升?”
我死死攥住心口的衣襟,那里正浮现出与傀儡们如出一辙的暗红咒纹。
当最后那个傀儡抬手结出离魂印的瞬间,我终于看清它脖颈处那颗朱砂痣——那具被炼化的尸傀,用的是我今生的身体!
我蜷缩在寒玉床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丹田处翻涌的灵力像千万根银针在经脉里游走,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识海里炸开:警告!
器灵融合度己达99%“呃啊——”喉间溢出的***被生生咬碎在齿间,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
我盯着手腕上浮现的莲花纹路,那抹墨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最后一点朱红。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玄色龙纹衣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
赵琙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却在看到我的瞬间瞳孔骤缩:“慕儿!”
“别过来!”
我猛地向后缩去,寒玉床沿结出细密的冰晶。
他腰间玉佩突然迸发刺目金光,那是萧衍送来的护身法器。
我体内躁动的黑气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向那抹金光,喉间腥甜翻涌。
赵琙竟首接扯下玉佩砸向墙角,鎏金玉珏在青砖上碎成齑粉。
他给你的东西也敢往孤面前显摆?
“他欺身上前扣住我手腕,却在触到黑纹的刹那闷哼一声。
暗红血珠顺着他指尖滴落在我腕间,那朵黑莲突然绽开妖异的光。
系统警报声突然变成刺耳的尖啸,我眼睁睁看着赵琙掌心涌出的龙气被黑莲疯狂吞噬。
他额间渗出冷汗,却将我手腕攥得更紧:”孤说过,你想要什么,孤都会给。
“”你疯了吗!
“我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浑身灵力正不受控制地涌向交握处。
黑莲纹路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上,在他颈侧绽开墨色花瓣。
识海里突然响起器灵沙哑的笑声:帝王龙气,真是意外之喜赵琙突然低头咬住我颈侧,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三年前你骗孤吃下蛊虫时,可比现在坦诚多了。
“他染血的拇指按上我眉心,磅礴灵力如决堤般涌入灵台,”慕儿,你教过孤的——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抓在手里。
"丹田处轰然炸开的剧痛中,我听见系统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漫天黑羽簌簌落下,赵琙鎏金冠上不知何时落了三片墨色花瓣,他眼底翻涌的暗金色龙纹里,倒映着我额间盛放的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