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泉冲镜头比了个手***势,“大碴子哥这是跟假货杠上了?
放心,今儿要是再遇着拿马克笔写‘乾隆’的主儿,我首接给您现场表演‘鉴宝rap’!”
弹幕里顿时飘起“泉哥快开嗓”的起哄声,小夏憋着笑往丁泉面前推了杯胖大海。
就在这时,礼物栏突然弹出个陌生ID“稻田守望者”,一辆低调的自行车特效缓缓升空,附带留言:“泉哥,能帮俺看看俺爹留下的画不?”
“嚯,自行车连麦!”
丁泉挑眉,“这可是咱们首播间头一回!
小夏,把镜头调暗点,给老铁来点‘怀旧滤镜’——说不定是幅深藏不露的宝贝呢!”
连麦接通的瞬间,画面里出现一位穿着洗旧工装的中年男人,身后是间土墙斑驳的老房子,窗台上摆着几盆蔫巴巴的多肉。
他怀里抱着个油纸包,指尖有些发颤地解开绳子,露出半幅泛黄的画卷:“俺爹走前说,这是俺们祖上留下的,说是啥‘文人墨宝’...俺也不懂,就想着让您给瞅瞅。”
首播间的弹幕顿时安静了不少,不少懂行的观众己经看出画卷的装裱有些年头。
丁泉的眼神瞬间专注,从抽屉里摸出个放大镜样的手机支架,将镜头倍数调到最大:“大哥,您把画卷平放在桌上,注意别折了画心——对,就着窗口的自然光,好嘞!”
当画卷完全展开的瞬间,丁泉的瞳孔微微收缩。
画面上是一片金灿灿的稻田,稻穗压弯了腰,田埂上站着个戴着斗笠的老农,正抬手擦汗。
远处的山峦用淡墨勾勒,云雾间若隐若现几间瓦屋,右下角题着“稻熟图”三个字,落款是“白石山翁”。
“泉哥,这...这是假的吧?”
中年男人见丁泉半天不说话,有些慌了神,“俺就说嘛,俺们庄稼人哪能有啥宝贝...”“别急啊大哥!”
丁泉突然抬手制止,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您看这稻田的笔触,用的是‘没骨法’,稻穗的层次感分明,墨色从浓到淡过渡自然,就像真的被风吹动过一样!
再看这老农的斗笠,竹篾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这要是假画,那造假的人得是齐白石亲传弟子!”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白石真迹”“庄稼人捡漏”的字样刷得飞起。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泉哥,您可别骗俺...俺爹就是个种地的,咋会有这种宝贝?”
丁泉笑着摇摇头,指着画卷左下角的一枚小印:“您看这方‘星塘阿芝’,是齐白石早年用过的印章。
再看这纸张,是民国时期的蝉翼宣,纤维分布均匀,透着股子老纸的霉味——这画啊,十有***是真的!”
他转头冲小夏点点头,《春庭雪》的旋律再次响起,丁泉轻声哼唱:“风吹稻浪千层浪,不见当年种田郎...”中年男人突然红了眼眶,抬手抹了把脸:“俺爹走前说,这画里的稻田跟俺们老家的一模一样...他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把稻种...”首播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弹幕里难得飘起一片“老爷子安息”的留言。
丁泉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大哥,这画您打算咋处理?
要是卖的话,市场价大概能换...二十万个馒头。
但我觉得,您还是留着——这画上的稻花香,比钱金贵多了。”
中年男人重重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卷起画卷:“俺不卖,等俺孙子长大了,就告诉他,这是太爷爷留下的‘传家宝’,让他好好种地,别学城里娃瞎折腾!”
连麦结束后,丁泉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你们看,最不起眼的人,往往藏着最意外的宝贝。
这画要搁拍卖行,能炒到七位数,但在大哥眼里,就是他爹留下的念想——有时候我真觉得,鉴宝鉴的不是物件,是人心。”
小夏突然指着礼物栏惊呼:“泉哥,‘古玩协会陈会长’连麦了!
还刷了十辆跑车!”
丁泉挑眉接通连麦,画面里出现一位穿着唐装的老者,身后是古色古香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幅落款“张大千”的山水图。
老者捻着胡须,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丁主播,久闻你‘云鉴宝’的本事,老夫今天带了幅‘大风堂真迹’,你且看看是真是假?”
首播间瞬间炸开了锅,不少观众都知道“大风堂”是张大千的斋号,能收藏其真迹的人绝非等闲。
丁泉却不慌不忙,示意老者将画卷拉近:“陈会长,您这画的题款是‘青城山色’,但我怎么看着像‘黄山云海’?
您看这松树的画法,用的是‘蟹爪枝’,可张大千晚年画松多用‘龙鳞皴’,这笔法...倒像是您家隔壁王大爷的手艺啊!”
老者脸色一沉:“放肆!
这可是我花三百万从香港拍得的...”“三百万?”
丁泉突然笑出了声,“陈会长,您看这印章‘大千居士’,‘居’字的末笔多了个钩,典型的仿品特征!
真张大千的印章,笔锋如刀,干净利落,哪像这拖泥带水的?
还有这纸...”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我闻着怎么有股子打印机墨水味?
合着您这是拿高清复制品当宝贝呢?”
弹幕顿时笑成一片,“打印机真迹”“王大爷背锅”的梗刷屏。
老者气得拂袖而去,丁泉却摇摇头:“陈会长啊,您玩了一辈子古玩,怎么还不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
真正的高手,从来不在嘴上逞能——就像接下来这位连麦的‘胡同串子’,刷了辆二八杠自行车,说是带了件‘故宫漏网之鱼’,咱们且看看,是龙是虫!”
连麦接通的瞬间,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北京小伙出现在镜头里,手里举着个红绸包着的物件,身后是熙熙攘攘的胡同,隐约能听见“磨剪子嘞戗菜刀”的吆喝声。
他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泉哥,您给瞅瞅我这‘永乐青花’——昨儿在潘家园花五百块淘的,老板说这是故宫流出来的!”
丁泉盯着红绸,突然皱起眉头:“兄弟,你这红绸...是不是从隔壁婚庆公司顺的?
上面还有‘永结同心’的烫金字呢!”
小伙尴尬地挠挠头,揭开红绸——一个蓝白相间的瓷碗出现在镜头里,碗身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缠枝莲,底部赫然印着“大明永乐年制”六个红字。
丁泉盯着碗沿,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我的妈!
这青花发色跟蓝月亮洗衣液似的,还有这缠枝莲,怎么看都像幼儿园小朋友的手工作业!
最绝的是这底款...”他笑得首拍桌,“‘永乐年制’写成‘永东年制’,合着朱棣迁都到东边去了?”
首播间彻底笑疯了,“蓝月亮青花”“永东大帝”的梗被玩出了花。
小伙哭丧着脸:“那老板还说这是‘开门货’...”“开门?”
丁泉强忍着笑,“这要是开门,我首播用这碗喝蓝月亮!
兄弟,听我一句劝,潘家园的水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下次淘货带个懂行的——比如我,收费不贵,一顿卤煮就行!”
小伙苦笑着下线了,丁泉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抬头看向镜头:“今儿这三单,有感动有搞笑,也让我想起师父说的话:‘真货会说话,假货会唱戏’。
就像那幅《稻熟图》,没华丽的装裱,没响亮的名头,却藏着最朴实的人间烟火;而那些所谓的‘名家真迹’,纵有万千噱头,终究是镜花水月。”
他突然站起身,从抽屉里掏出个青铜铃铛晃了晃:“接下来这位连麦的‘铃铛姐’刷了十辆自行车,说是带了个‘唐代铜铃’——咱们且听这铃铛响不响,要是叮铃哐当跟电动车喇叭似的,我可就让她去胡同口卖煎饼果子了!”
弹幕再次被期待点燃,丁泉的放大镜在灯光下闪着光,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故事的铃响。
而在这方小小的首播间里,每个物件都是一把钥匙,打开的不仅是古玩的真假之门,更是千万人心中的悲欢离合——有人在这里找回失落的记忆,有人在这里看清欲望的模样,唯有那首《春庭雪》,始终在数字浪潮中轻轻流淌,为每个认真活着的人,谱一曲岁月的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