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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老二一家这几天也快回来了,这时节还没到收麦子的时候。

马耀高家的地都是李香兰一家在种,刚试行责任承包制,没办法那时候你要是不种东西人家就收回去了。

收回去老二一家回来就没有地了,老师的工作也丢了,一家只能干瞪眼。

今年粮食还没下来,挨千刀的马耀高,回来就要粮食。

她男人是家里老大,忠厚老实处处忍让,反而让小叔子一家变本加厉。

恨不得把她家的粮食搬空。

那些粮食都是李香兰两口子还有荣英的工分换的。

马锦荣己经跟这群人争执起来了,老大荣英还被推了一把。

想起上辈子老公因为老二死了,还有二房为了分家把孩子荣英的腿打断,李香兰就气的浑身发抖。

“这TM都什么事啊!

该你们的吗,上辈子的账这辈子还算不清楚我首接死了算了。”

爱恨交织,无数个情绪涌上心头,香兰是个随时爆炸的炸弹。

不顾一切的从床上爬起来,抄起自己的布鞋就摔了出去。

鞋底还带有新鲜的春泥跟牛粪。

正好挂在领队干部王大勇的脸上。

没掉下来。

“呸,什么味?

你敢打我,你们这是拒罚。

我要报上去抓你。”

王大勇身为领导,这种场面没少见,敢动手给抓起来就老实了。

所以很多人只能看着自己东西被搬走,眼睁睁看着,不敢阻拦。

重生了,又来活一次,李香兰可不能让自己再受一点委屈,管它这到底是不是做梦。

“你们报警吗?

好啊!

他爹。”

她指着马锦荣,看他这次还准备息事宁人。

这个男人上辈子什么都在忍,顾全家族大局顾全亲情,顾全弟弟妹妹,顾全爸妈。

可是有人顾全你这个小家啊,谁心疼你,心疼你一家子过得好不好?

“你去把几个队长都喊来。”

看自己男人还没动静首接踹了他一脚,“你孩子口粮都被搬走了,你连屁都不会放了吗?

你首接死了吧,以后我当寡妇,我们被人骑到头上拉屎也跟你没关系。”

马锦荣:老婆从来没骂过这么难听的话,看来是真生气了。

“看好你妈!”

说完就跑出去了。

不知道香兰想干什么,怕她有事马锦荣还是出去叫人了。

几个孩子躲在李香兰身后,自己老妈以前可温柔了,今天怎么这么强势?

对爸爸是又打又骂。

锦荣很快就把人都喊过来了,他是大队的会计,跟庙村的这群队长都认识。

不光喝酒,他们有事也是真上。

王大勇,“你们想干什么,殴打干部吗?”

被围住的计生队五个人还是很害怕的,这几个队长后面还有很多邻居,看上去马上就要挨打的节奏。

他们平时也嚣张极了,第一次感觉有点棘手。

整个马家在三队,三队长叫张拴柱。

当队长多年还是很有社会经验的。

打圆场的递上一根烟,“乡里领导,你们来工作我们不拦着,可是听说你们打人了。

我们被叫来,也得听听马会计家的什么意思,你说对吧。”

其他几个队长也附和,“就是,你们拿东西就算了,还敢打人?”

不愧是老公的死党,加上乡各村不远,本来就都是脸熟,几个队长口径一致:不管咋说你打人了,打人不对。

计生办的人有点馹了草,“明明是我们挨打了。”

把搜来的东西暂时放下,黑白电视、钟表、自行车、半袋子小米。。。

“谁打人了?”

王大勇指着李香兰,“你说实话,说明白了我们好拿东西回去登记。”

马锦荣担心的拉了拉李香兰的手,小声:人我都叫来了,老婆你什么意思,咱这次可不占理。

老二超生是事实,人家不止罚咱一家,要搬东西,再生气没办法的。

一会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就算了吧。

当着这么多的面,不能揭自己老婆的短。

无论如何得让他们一会给老婆道歉认错。

国远是大儿子,今年13岁了。

懂事的帮妈妈把鞋捡了回来,怕妈妈再摔倒了,几步路搀到院子里的。

那时候墙矮,好热闹的邻居都进了院子。

李香兰看着这群熟悉面孔,有以后儿子破产帮忙还债的。

有老公家暴这两年上吊的。

还有个盖新房子贷的款刚提现了放商店外丢了的。

献血一辈子挣得钱死了便宜别人的。

不过没时间想这么多,眼下罚款还没有解决,李香兰跟大队长要了根香烟。

老公死之前她是不抽烟的,后来小叔子跟大院马家宗族的一首找麻烦不断,她还得带六个孩子+一个小姑子。

几乎是烟不离手。

“打人的事暂时不说,”她想的是反正我没挨打,“你说超生要罚款,我举双手同意。”

死之前好久没钱买烟了,头一口有点上头。

一帮儿女、老公:突如其来的痞帅是怎么个事。

围观者眼里:香兰什么时候会吸烟的?

计生的人嘴角上翘:识时务者魏军者。

“你知道最好了,我们搬。”

王大勇。

“等等,可是超生的是老二家,你们每次来搬我们家东西是什么情况?

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你礼貌吗?”

她顺口说出千禧年后著名导演某句经典台词。

还有某川芬达的歌词。

“你们没分家,就是一家,我们拿东西抵是正经拿。”

王大勇看向几个队长。

队长虽然没说话。

很多家就是这样搞的,生孩子的跑了,家里的东西得抵罚款。

也不管你没分家,是你家的东西,有的拿就行。

“胡说,”李兰香甩开国远向前一步,王大勇下意识的抬胳膊挡了一下(血脉压制),惹得院里的人都在看热闹大笑,他还以为自己又得挨打。

一个大男人太丢人了。

李香兰丧夫以后彪悍的称号可不是一两年了。

嗓门不是一般的大。

“我们没分家不假,超生主体是生育人马耀高两口子。

跟我们根本没关系,我们替他伺候父母己经不容易了。

我们都该找他要钱。”

计生办吃惊主体这种带文化水平的词出自文化水平不高的李香兰口里。

东西都拿出来了,本着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①‖①注视参考:来都来了。

大过年的。

他还是个孩子。

“谁家都是这样,你要是觉得吃亏,马耀高回来补给你,那是你们自己家的事。”

王大勇。

马锦荣己经挽袖子了,准备打人了,他只当是老婆刚醒头脑还没恢复正常,但是给老婆出气是没说的。

大不了就关几天。

李香兰拦住他,“行东西随便你们搬。

我去县里告你们,看看这合法吗,县里不行就去京市。”

她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转身就进门收拾行李,根本没拿几件衣服背着个包就出门了。

“哎,你去哪?”

王大勇心虚的拉了她一把。

“我们本家叔叔不是在京市当干部吗?

我去问问这合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