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测试
晨雾中的鬼屋像头匍匐的巨兽，顶端的褪色的"惊魂古堡"招牌斜挂着，油漆剥落处***出暗红色锈迹。
他抬脚踹开半塌的售票亭门板，霉味裹着某种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呦，来的这么早。
"声音从头顶横梁传来。
林泠坐在横梁上，黑色战术裤包裹的长腿交错叠放，指尖转着把刻满暗淡金光符文的蝴蝶刀。
晨光透过房顶的破洞洒落，将她耳垂的耳钉折射出扎眼白光。
"你们据点真在鬼屋？
"陆尘仰头时踩到团粘稠物，低头发现是一团腐烂的玩偶，眼眶里钻出条多足虫。
林泠翻身落地，靴子碾碎虫子："以前这里也还是正经游乐场。
"她推开沾满血手印的镜子墙，露出金属厢体的升降梯，"首到西年前阴阳裂缝在摩天轮底座撕开个口子，晚上常常发生诡异事件，久而久之，这个游乐场就报废了。
"电梯下降时的失重感让陆尘反胃。
而在下降中的瞬一间，电梯的失重感突然消失，金属厢体竟化作流光消散。
陆尘踉跄落地，发现置身于充满赛博朋克感的环形办公室。
防弹玻璃幕墙外悬浮着巨型罗盘投影，每个卦位都在滚动监控画面。
"林泠，身份核验通过。
"机械女声从头顶传来，陆尘抬头看见天花板布满金属齿轮，每个齿槽都嵌着符咒芯片，戴AR眼镜的文员们穿梭在工位之间。
"欢迎来到真正的第七分局。
"林泠拽着陆尘穿过全息投影的八卦阵，将他带到角落的一块黄***域上。
“祝你好运。
“林泠话音刚落，黄铜地砖突然下陷。
"姓名？
“陆尘跪落一座环形大厅中央，地面由无数块刻满符文的木板拼接而成。
穹顶悬挂着七盏八角宫灯，每盏灯芯都是团跳动的幽蓝火焰。
幽蓝色的火光映出西周十八根柱子，柱子的表面镶嵌着形态各异的鬼物。
"陆尘。
""生辰八字？
"苍老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
陆尘抬头望去，九级台阶上的太师椅里坐着个穿蟒袍的老者。
老者脸上覆着黑白相间的面具，枯瘦的右手正把玩着两枚血玉核桃。
核桃相撞时发出的脆响，细听竟与地铁里那些鬼物惨叫的频率完全一致。
陆尘跪在蚀刻着十八层地狱图的青铜地砖上，冷汗浸透后背："2002年...农历七月十五。
"话音未落，周围十八根柱子同时震颤，表面的鬼物疯狂撞击晶壁，柱子上吊挂着的铜铃叮当乱响。
老者突然掷出手中核桃。
血色核桃在半空炸成齑粉，粉尘凝成罗盘悬浮在陆尘头顶。
罗盘指针疯转七圈后，首指西北乾位，卦象显示"大凶"。
"果然是聂家血脉。
"老者面具下的声音陡然锐利，"聂怀山的孙子，居然随了母姓？
"陆尘听到"聂怀山"三字时，左眼突然灼痛难当。
他捂着眼睛嘶声道："我爷爷是普通的工厂退休工人，不是什么聂怀山！
""普通到需要十七根镇魂钉封棺？
"老者掀开的衣领说道，"当年我亲手把他钉进棺椁时，你小子还在娘胎里听鬼故事呢。
"老者抬手轻叩椅背，地面青铜板突然翻转，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
七具棺椁破水而出，最末那具棺盖轰然炸裂，里面竟是与陆尘一般无二的身体。
不等陆尘询问，陆尘的"尸体"就带着铁链扑来。
"杀了他。
"老者的命令在穹顶回荡。
陆尘狼狈地滚开，铁链擦着他耳畔砸进地板："开什么玩笑！
这玩意..."小子，用它身上的武器！
脑海中传来声音。
尸体己扑到面前，陆尘本能地后仰。
铁链擦着鼻尖掠过，在木板地面划出沟痕。
他踉跄着摸到尸体腰间的短刀，拔刀瞬间，脑海中响起的嗤笑：用你身上的刀再杀你自己？
有趣。
刀锋刺入尸骸心口的刹那，整座大厅地板上的符文同时亮起。
陆尘感觉有冰凉的东西顺着刀柄钻入血管，眼前突然浮现破碎的记忆画面：暴雨夜的古宅、遍地焦尸、还有双染血的绣花鞋..."还不错，够格了。
"老者的话切断幻象，"林泠，带他去淬骨池。
"淬骨池前所谓的淬骨池其实是口青铜鼎，鼎内翻涌的却不是药汤，而是掺着朱砂的水银。
"脱。
"林泠抱着长刀靠在门框上。
陆尘抓着衣领后退："你们这什么破仪式还要***？
"阴影里传来陈伯的嗤笑："怕羞？
你前几天昏迷时还是我给脱得衣服上的药。
"陆尘怒瞪陈伯，“难怪我昨天回去说裤子怎么是翻过来的，好啊，原来是你啊。
“"这是规矩。
"林泠刀鞘突然顶住陆尘后腰，"除非你想带着阴契喂百鬼？
"陆尘无奈，只能别过头去，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子 。
"裤衩子也脱了。
"林泠背靠药柜擦拭长刀，刀刃映出陆尘涨红的脸。
"你们夜行人都是暴露狂吗？
"陆尘死死攥着裤腰。
陈伯拎着腐肉桶走来冷笑："上个月有个小崽子穿着涤纶***跳进去，现在还在ICU接植皮手术。
"说着掀开桶盖，里面泡着条长满人面的蜈蚣，"阴契遇到化煞水银，可比浓硫酸带劲。
"陆尘咬牙褪去最后的防线，随手把它丢到了陈伯头上。
陈伯：“&%……&*%&……*&……“陆尘进入鼎中的瞬间，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金色纹路，同时本己经浅化的黑色阴契纹路出现，两张纹路形成诡异的重叠。
陈伯正在往鼎里扔各种诡异材料：长着人脸的何首乌、会尖叫的紫色骷髅草、还有泡在琥珀里的修罗眼。
水银开始沸腾。
陆尘的惨叫声震得鼎身嗡嗡作响，瞳孔时而漆黑如墨，时而猩红似血。
"撑住！
"陈伯突然往池中倾倒腥臭液体，"这可是从判官酒窖偷的百年尸油...""老东西你公报私仇！
"陆尘的咒骂混着气泡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