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市的雾 heav y甸甸 的，像块浸了水的灰布，把老城区的破砖烂瓦裹得严严实实。
顾明时趴在油腻的工作台上，鼻尖几乎要贴到那台老座钟的玻璃罩上，手里的小螺丝刀正慢慢撬着卡壳的齿轮。
“顾师傅，这钟最近邪乎得很。”
穿灰夹克的男人攥着安全帽，眼睛不停地往工作台上扫，“每天半夜三点准时响，我媳妇说听见齿轮里有人喘气，跟闹鬼似的……”顾明时头也不抬，随口接了句：“钟响就修钟，闹鬼该找道士。”
说话间，齿轮“咔嗒”一声松动了，他捏起放大镜凑近一看，齿纹间卡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血痂，边缘坑坑洼洼，竟跟齿轮的形状差不多。
他手指猛地一抖，放大镜“当啷”砸在表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七年前父亲失踪那天，工厂密室里的十二座钟上，全是这种齿轮状的血痕。
当时他蹲在地上捡碎片，掌心被齿轮划出血，滴在地上正好是个齿轮形状。
这个画面，他记了整整七年。
“这钟你从哪儿弄的？”
顾明时声音发哑，赶紧掏出磨旧的笔记本，笔尖在“12座钟案”那页上戳出个小坑。
男人咽了口唾沫，小声说：“废品站收的，说是从老钟表厂遗址挖出来的……”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浓雾。
顾明时感觉口袋里的怀表发烫，赶紧摸出来——表盘依旧停在10:03，但里面的齿轮组竟然在倒着转！
自从父亲失踪后，这怀表就没走过正常时间，可倒转还是头一回。
“您、您手流血了！”
男人突然指着他的虎口。
顾明时这才发现，刚才撬齿轮时不小心划了道口子，血珠正一滴一滴往下掉，滴在工作台上，恰好汇成个小小的齿轮形状。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陈默发来的消息：“第三废品站发现尸体，胸腔嵌着齿轮，死亡时间算不出来。”
顾明时心里一紧，抓起风衣就往外跑，风衣口袋里的齿轮碎片叮当作响——那是他七年来从各个地方捡的，总觉得能跟父亲的失踪案扯上关系。
刚跑到街角，老钟突然“咔嗒”一声停摆了，指针正好指向10:03，和他的怀表分秒不差。
雾气深处，废弃的永动钟楼若隐若现，塔尖的齿轮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一只冷冷盯着他的眼睛。
顾明时没注意到，刚才那台座钟的齿轮正缓缓转动，齿纹间的血痂渐渐变淡，最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时间跟他开的一个恶意玩笑。
他一路小跑着往废品站赶，雾气里透着股刺骨的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路过巷口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门响，回头一看，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站在废品站门口朝他招手，手里捧着个裹着布的物件。
“顾师傅，您看看这个……”老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掀开布角，露出半片带血的齿轮，“我在废品站捡的，跟您父亲当年工厂里的齿轮一模一样……”顾明时心里猛地一跳，刚要上前，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相间的警灯在雾中闪烁。
他来不及多说，朝老太太点点头，转身就往废品站跑，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顺着这浓浓的雾气，慢慢向他逼近。
废品站门口围了不少人，警戒线被风吹得哗哗响。
顾明时刚跨过警戒线，就被霍启明拦住了。
这位刑警大队长的警服永远少颗纽扣，喉结处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暗红：“顾明时，这月第三起了，每次都跟齿轮有关，你不觉得太巧了？”
顾明时没说话，目光越过霍启明，落在废品站里的尸体上。
男人仰面躺在一堆齿轮中间，胸口嵌着枚生锈的齿轮，鲜血从齿缝里渗出来，在地上积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边缘隐隐约约能看到齿轮的纹路。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尸体，蹲下身仔细查看。
死者右手紧紧攥着什么，指缝里露出半片齿轮的边缘。
顾明时刚要伸手，陈默突然从解剖帐篷里走出来，脸色凝重：“老顾，你来看看这个。”
解剖台上，死者的胸腔己经被打开，陈默指着心脏位置：“齿轮嵌得很深，刚好避开了所有大动脉，就像有人特意算准了位置。
更奇怪的是……”他顿了顿，拿起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死者的血液里，有这种齿轮状的结晶，我从来没见过。”
顾明时盯着玻璃瓶，心里一阵发紧。
七年前父亲失踪时，现场的血迹里，似乎也有类似的东西。
他刚要开口，苏晚突然从外面进来，机械义眼在灯光下泛着红光：“死亡时间不对，昆虫幼虫的生长阶段显示至少死了十个小时，但肝温却只有五个小时的变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三人正说着，废品站深处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顾明时猛地抬头，看见阴影里有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袖口处露出半片齿轮状的金属光泽。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怀表，表盘依旧停在10:03，但齿轮组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快，“咔嗒咔嗒”响个不停，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远处，永动钟楼的方向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不是整点，却格外清晰，惊得栖息在废品站屋顶的乌鸦“呱呱”叫着飞向浓雾深处。
这一晚，青桐市的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
而顾明时知道，属于他的、关于齿轮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顾明时趴在油腻的工作台上，鼻尖几乎要贴到那台老座钟的玻璃罩上，手里的小螺丝刀正慢慢撬着卡壳的齿轮。
“顾师傅，这钟最近邪乎得很。”
穿灰夹克的男人攥着安全帽，眼睛不停地往工作台上扫，“每天半夜三点准时响，我媳妇说听见齿轮里有人喘气，跟闹鬼似的……”顾明时头也不抬，随口接了句：“钟响就修钟，闹鬼该找道士。”
说话间，齿轮“咔嗒”一声松动了，他捏起放大镜凑近一看，齿纹间卡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血痂，边缘坑坑洼洼，竟跟齿轮的形状差不多。
他手指猛地一抖，放大镜“当啷”砸在表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七年前父亲失踪那天，工厂密室里的十二座钟上，全是这种齿轮状的血痕。
当时他蹲在地上捡碎片，掌心被齿轮划出血，滴在地上正好是个齿轮形状。
这个画面，他记了整整七年。
“这钟你从哪儿弄的？”
顾明时声音发哑，赶紧掏出磨旧的笔记本，笔尖在“12座钟案”那页上戳出个小坑。
男人咽了口唾沫，小声说：“废品站收的，说是从老钟表厂遗址挖出来的……”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浓雾。
顾明时感觉口袋里的怀表发烫，赶紧摸出来——表盘依旧停在10:03，但里面的齿轮组竟然在倒着转！
自从父亲失踪后，这怀表就没走过正常时间，可倒转还是头一回。
“您、您手流血了！”
男人突然指着他的虎口。
顾明时这才发现，刚才撬齿轮时不小心划了道口子，血珠正一滴一滴往下掉，滴在工作台上，恰好汇成个小小的齿轮形状。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陈默发来的消息：“第三废品站发现尸体，胸腔嵌着齿轮，死亡时间算不出来。”
顾明时心里一紧，抓起风衣就往外跑，风衣口袋里的齿轮碎片叮当作响——那是他七年来从各个地方捡的，总觉得能跟父亲的失踪案扯上关系。
刚跑到街角，老钟突然“咔嗒”一声停摆了，指针正好指向10:03，和他的怀表分秒不差。
雾气深处，废弃的永动钟楼若隐若现，塔尖的齿轮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一只冷冷盯着他的眼睛。
顾明时没注意到，刚才那台座钟的齿轮正缓缓转动，齿纹间的血痂渐渐变淡，最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时间跟他开的一个恶意玩笑。
他一路小跑着往废品站赶，雾气里透着股刺骨的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路过巷口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门响，回头一看，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站在废品站门口朝他招手，手里捧着个裹着布的物件。
“顾师傅，您看看这个……”老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掀开布角，露出半片带血的齿轮，“我在废品站捡的，跟您父亲当年工厂里的齿轮一模一样……”顾明时心里猛地一跳，刚要上前，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相间的警灯在雾中闪烁。
他来不及多说，朝老太太点点头，转身就往废品站跑，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顺着这浓浓的雾气，慢慢向他逼近。
废品站门口围了不少人，警戒线被风吹得哗哗响。
顾明时刚跨过警戒线，就被霍启明拦住了。
这位刑警大队长的警服永远少颗纽扣，喉结处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暗红：“顾明时，这月第三起了，每次都跟齿轮有关，你不觉得太巧了？”
顾明时没说话，目光越过霍启明，落在废品站里的尸体上。
男人仰面躺在一堆齿轮中间，胸口嵌着枚生锈的齿轮，鲜血从齿缝里渗出来，在地上积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边缘隐隐约约能看到齿轮的纹路。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尸体，蹲下身仔细查看。
死者右手紧紧攥着什么，指缝里露出半片齿轮的边缘。
顾明时刚要伸手，陈默突然从解剖帐篷里走出来，脸色凝重：“老顾，你来看看这个。”
解剖台上，死者的胸腔己经被打开，陈默指着心脏位置：“齿轮嵌得很深，刚好避开了所有大动脉，就像有人特意算准了位置。
更奇怪的是……”他顿了顿，拿起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死者的血液里，有这种齿轮状的结晶，我从来没见过。”
顾明时盯着玻璃瓶，心里一阵发紧。
七年前父亲失踪时，现场的血迹里，似乎也有类似的东西。
他刚要开口，苏晚突然从外面进来，机械义眼在灯光下泛着红光：“死亡时间不对，昆虫幼虫的生长阶段显示至少死了十个小时，但肝温却只有五个小时的变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三人正说着，废品站深处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顾明时猛地抬头，看见阴影里有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袖口处露出半片齿轮状的金属光泽。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怀表，表盘依旧停在10:03，但齿轮组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快，“咔嗒咔嗒”响个不停，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远处，永动钟楼的方向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不是整点，却格外清晰，惊得栖息在废品站屋顶的乌鸦“呱呱”叫着飞向浓雾深处。
这一晚，青桐市的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
而顾明时知道，属于他的、关于齿轮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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