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来客

民国二十六年，深秋的上海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黄浦江上飘着薄雾，外滩的钟声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沉闷。法租界的一处弄堂里，青砖墙上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雨水顺着斑驳的墙面蜿蜒而下。

林默站在窗前，指尖夹着一支香烟，却没有点燃。他的目光透过雨帘，注视着弄堂口的方向。作为一名潜伏在租界的地下党员，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等待。但今晚不同，组织上派来了一位新的联络员。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在那一瞬间的亮光中，林默看见一个撑着黑伞的身影出现在弄堂口。那人穿着深灰色风衣，步履从容，却在经过每一个拐角时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路灯的光线。

林默的瞳孔微微收缩。这种走路的姿势他再熟悉不过——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才会这样行走。他轻轻放下香烟，右手无声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敲门声响起，三长两短，正是约定的暗号。但林默没有立即开门，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雨声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谁？"他低声问道。

"卖报的。"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今天的《申报》头版是日军占领闸北。"

林默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暗号没错，但对方的声音让他感到一丝异样。他记得组织上说派来的是一位老同志，可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今天的报纸我买过了。"他继续对暗号。

"那明天的呢？"女声依旧平静，"明天的头条会是和平曙光。"

暗号完全正确。林默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眼神却冷得像冰。她的黑伞还在滴水，风衣下摆已经被雨水打湿。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手提着的皮箱——那是特制的手提箱，林默一眼就认出来，里面至少能装下一支拆解后的狙击步枪。

"林先生？"女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