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替嫁新娘的十二重镜像

我第一千次擦拭电子义眼时，镜中倒影突然多出一只手。

那只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正从镜面深处伸来，试图摘取我左眼的虹膜密钥。镜面泛起数据涟漪的刹那，我反手将除锈剂喷向梳妆台——液态金属腐蚀剂瞬间将镜面蚀刻成蜂窝状结构。

"苏小姐，该更衣了。"

门外传来管家机械的催促声，六个穿防爆服的智能女佣破门而入。她们捧着的那件鱼尾婚纱流淌着液态金属光泽，裙摆内衬是密密麻麻的神经传感线路，领口别着的蓝宝石胸针实则是个微型脑波采集器。

我任由她们将婚纱套上身体，纳米纤维自动收缩时，后腰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虹膜内闪过警告弹窗：“检测到胚胎干细胞注入程序，是否启动免疫清除？”

"少夫人真美。"女佣们异口同声地说，十六只机械眼同时聚焦在我的小腹，"陆先生特意嘱咐，要给您换上最新型号的生育模块。"

我对着穿衣镜整理头纱，镜中人的左眼突然不受控地颤动。那些包裹着婚纱的代码裂缝开始具象化——蕾丝花纹其实是不断增殖的二进制锁链，拖尾上的碎钻每颗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婚礼现场。

在第十八颗钻石的倒影里，我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无数数据线正从婚戒刺入心脏。

"吉时已到。"

走廊灯光突然切换成血红色，防弹玻璃窗外掠过成群的黑影。那些东西有着人脸与乌鸦的身体，爪子上抓着滴血的婚礼请柬。我认识这种生物，在维度茧房的防火墙日志里，它们被称为“清道夫”。

宴会厅门开的瞬间，我差点被数据洪流冲散意识。

九十九盏水晶吊灯每盏都悬挂着不同新娘的全息投影，她们穿着历代版本的婚服在光束中挣扎。空气里漂浮着淡蓝色的记忆尘埃，每当宾客呼吸，那些光点就会钻入鼻腔改写认知。

我的新郎站在圣坛前，黑色西装下隐约可见流动的量子光斑。当他的婚戒与我的相触时，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