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年代,主打一个乳腺通畅,一爽到底。
要不各位大脑先寄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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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床!!”
“38床的住院费今天缴纳了吗?”
护士长巡房,故意站在靠角落的那张病床前,拿着登记本,挑高了嗓门儿问道。
这声音像阎王的催命符,让背身的佝偻老太一个颤栗。
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
护士长瞪眼,有些来气,
“我都看见你醒着呢,别装听不到,检查报告可没显示老太太你耳力有问题!”
同病房总共六张床,其他五个病人,外带家属十几道视线扫过来,让‘面壁思过’的六旬周红衣如芒在背。
一把骨头的身子几乎缩成了一团。
后面有个年轻女护士心生怜悯,走过来在护士长耳边低语道:
“这周老太太也实在可怜,除了送来医院时大儿子露了一面,其他家属一个没来过,
听说老伴十多年前就死了,三子一女,打过电话了,说忙,
我看那意思就是,都~不~管”
最后三个字,小护士已经很小声,可病房过于安静,反而有种回音放大的效果。
轻轻的三个字,重重的锤在了周老太的心头,让她本就超负荷的心脏,顿时一阵绞痛。
想到辛苦带大的儿女,她暗自抹泪,肩膀抑制不住的抖动着。
护士长看着,有些不忍,缓和了语气吩咐道:
“一会儿结束查房,你再跟她沟通一下,
医院有规定,这都拖了半个月了,我跟上面也没法交代,而且她的心脏手术,也需要家属签字啊,哎~”
护士长带着人走了,她的叹息带起了病房里一阵唏嘘的议论声。
“这些天一直看她自己躺这儿,打饭,输液都是自己,连个陪床的都没有,还以为没孩子呢”
“刚刚没听说吗,三子一女,别是就顾着自己享福,苛待子女的那种老人吧,不然怎么会没一个人管她?”
“可不是嘛,你照顾我小,我照顾你老,这种老人,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
周红衣听到这些话,心底的委屈呐喊哽在喉头,却因情绪过于激动无法言说。
捂着胸口,在病床上倒腾粗气。
很快,病房里的病人有的被医生叫去做检查,有的去拿检查结果,身边都有家人陪同,照顾。
唯独周红衣,在角落,泪眼婆娑的看着。
过了很久,她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垂下头,拔了输液的针头,按着手,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病房。
巡房结束,护士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只剩半瓶的药还挂在那里,惊讶的问旁边:
“周老太太人呢?”
众人回头,“没注意”
“没看到”
小护士暗道糟糕,隔着窗户往外瞅去,白雪皑皑的的北城,连小商小贩都冻的不敢出门。
一深一浅的脚印,蔓延向远方,很快被风雪覆盖。
满家屯,石墨公社。
猫冬的季节,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唯有烟囱升起缕缕炊烟。
窗户玻璃因内外温差过大,蒙着一层哈气。
“儿啊,兴儒,给妈开开门啊”
周红衣敲了半晌,门才打开,开门的是她大儿媳,牛国娟。
斜倚在门上,一脸晦气的看着她,
“你个老不死的,来这儿干嘛,有能耐找你上了大学的二儿子去,告诉你,我们可没钱”
一口冷气呛咳在喉,周红衣扫见屋里炕头闷不吭声的那个大儿子:
“咳咳,老大,你说句话啊,真不管妈了?”
陈兴儒有些坐不住了,刚抬头,就被牛国娟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支吾半晌,把头侧开了。
“行了,赶紧走吧,屋里就这么点儿热气,都让你丧光了”
啪地一声,大儿媳紧紧关上了门。
周红衣无比心寒。
这就是她冬洗寒衣,长了满手冻疮,辛苦带大的儿子?
她承认自己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供老二读书这事上,可这不也是为了陈家光宗耀祖,老二闯出名堂,能帮衬他们吗?
而且这个老大为人木讷,多年来被大儿媳拿捏的死死的。
她就怕他受欺负,对牛国娟娘家打秋风的事也睁一眼闭一眼,从没拿到桌面上说,这还不够?
风雪愈大,周红衣无奈,只能去找老二。
护骨头几乎坏死,让她走的很是艰难,几乎快中午,才走到城建局职工宿舍。
陈兴俊打开门,似乎没想到是他妈。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门是关上了,可他却是从屋里出来,没把人请进去。
楼道里传来的饭香让周老太腹中肠鸣更厉害了,老脸微红的握着老二的手臂:
“儿啊,妈昨晚到现在,三顿没吃......”
话没说完,陈兴俊有些忌惮的瞅了眼楼上楼下。
看没人,不耐的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塞周红衣手里,推着她转后:
“行了妈,你先回去,美兰这一胎怀的不稳,你照顾不了,就别给我添乱了,昂”
“可是儿啊,医院已经半个月没缴费,你大嫂那里我也......”
乓的一声,磁碟在门后摔碎的声音传来。
陈兴俊立刻掉头往回走,斜睨来的眼神很是寡淡:
“妈,我到如今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大哥三妹四弟他们嫉妒我,也不能故意拖累我啊,
我出国的钱,你拿去给老大娶媳妇了,这事我还没计较呢,如今养老,合该是老大的责任”
见周红衣愣在当场,他烦躁的从兜里又掏出五块,
“就这些了,你走吧”
门再一次关上,里面窸窸窣窣响起陈兴俊哄人的声音。
这就是她辛苦栽培,一天打三份工,和老头子共同栽培出来的——骄傲??
颤颤巍巍的握着手里的七块钱,周红衣去了纺织厂。
“妈,谁让你找这里来了?
我电话里都说了,养老是儿子的责任,我当姑娘的,没受到家里半分好处,凭什么当这个冤大头?”
“春玲啊,这叫什么话,你这工作,不是妈给你的吗?”
这三闺女心比天高,高考失利后,一蹶不振,要死要活的在家里闹,非要她提前退,把工作让给她,否则会被对象家看不起。
她实在没法,只能同意,为此还得罪了一直对这工作虎视眈眈的大儿媳。
没少听她冷言冷语。
可现在,怎么能说没得到半分好处?
周红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春玲扯到了厂子外面,甚至推搡了一把,语气嫌弃:
“行了,快走吧,老大老二,老四家,去哪里都好,总之,别扯乎我”
天寒地冻,雪碴子打在脸上疼的很,周红衣刚流出泪也被冻结在脸上,结成冰霜。
失望加绝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就这么天旋地转的晕倒在纺织厂门口。
恍惚间看见一道纤瘦的身影,急切的朝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