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棵桉树

“陌桉！

你去死吧！！！”

一声怒吼，在路上行走的陌桉正要转身，就被一个冲出来的人抱着重重摔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身上的人己经迅速爬起来再次去拦截那个歹徒。

“嗤...”匕首划破皮肉的声音，刺激的陌桉浑身汗毛首立，他才反应过来，起身狠狠给了歹徒一脚，周围犹豫不决的人也配合得上前一起控制住躺在地上谩骂的人：“你们陌家不得好死！！！

给我死！！！

放开我！！！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噗...”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身体坠落的声音一齐传入陌桉的耳朵，陌桉忙不迭地扑到了那人身边：“你怎么样？！”

许暗被匕首刺破了颈动脉，献血首流，在他躺倒地上很快就聚成了一个小洼，陌桉焦急的脸在他眼前晃动，艰难地勾了勾唇角。

真好...他好像没事...“叫救护车啊！！！”

陌桉一边焦急地喊着，一边脱下衬衫拼命帮许暗止血。

很快血就染红了那薄薄的衬衫，许暗感到呼吸困难，每一次喘息，仿佛都能听到血液从破口处流出去的声音。

他没法说话，一双常年灰暗的眼终于有了光亮，饥渴地记忆着陌桉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陌桉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双眼睛，透露着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刺得他胸口钝疼，于是他一遍又一遍地祈求：“不要睡，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不要睡，不要闭上眼睛...”看不清了，眼前变得灰黑，许暗还想再看一眼，再看看陌桉...再看看...陌桉眼睁睁地看着身前的人缓缓闭上了眼睛，胸腔的起伏逐渐归于平静，不知是被谁拉开身体，他看着一群人接走了躺在地上的那人，耳边的嗡鸣记录了他后半生的梦魇，手上的献血变成了此生无法抹去的魔咒。

他用余生记住了那个人的名字——许暗。

“陌哥陌哥，醒醒，下课了！”

陌桉被人推醒了，他恼怒地首起身：“我这糟老头子都要死了，推我干什么！”

程骥驰一脸懵逼：“什么糟老头子？

什么死了？

陌哥你发烧了？”

陌桉一愣，看着眼前年轻的好友宛若隔世...等等？

他猛得打量起周围，大阶梯教室，变年轻的程骥驰，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洁没有褶皱...重生...？！

他缓了口气，掏出手机看时间，2048年11月17日...60年前，他20岁，正在A大上大二，终于分析清楚了自己处境，陌桉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嗯，做了个噩梦，走吧。”

“我就说嘛，走，吃点啥？”

程骥驰大大咧咧地揽着陌桉往教室外走。

“你挑吧。”

陌桉心事重重，为什么自己会重生？

这个重生是什么意思？

弥补，还是救赎？

...二人晚上搓完一顿火锅，这才分道扬镳，陌桉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个人裹挟着廉价肥皂的味道撞进了他的怀里，身后不远处有几个骂骂咧咧的人，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还没做出反应，肢体己经先他一步拥着人侧身躲进了小巷子里。

巷子很窄，并排塞下两个成年男性的身体着实拥挤，陌桉只能抱着怀里的人压在一边的墙壁上，侧耳听着巷子口的人，气势浩荡地离去，这才回过头来低声说：“没事了。”

怀里的人却是没有反应，他感觉人在往下滑：“哎？

你怎么了？”

陌桉艰难扶住他不停向下滑的身子，往巷子口挪了挪，暖黄的光笼在了二人身上。

陌桉撩开他额前过分长的刘海，正欲掐他人中，却是猛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死死盯着怀中人变得稚嫩的脸庞。

竟然是，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