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人的落魄

“所有牢笼的锁眼，都藏着另一把钥匙的齿痕。”

——言氏家主手札·扉页血渍------第一节：血色绶带言希抚平黑丝绒手套上的褶皱时，游轮宴会厅的香槟塔正映出她后颈的齿形胎记。

这是言家继承人才配拥有的诅咒——三十七年前她祖父用这个标记从黑手党枪口换回矿脉开采权时，血滴进苏打水的声音曾让整个东南亚赌场鸦雀无声。

“家主，实验室的神经毒素检测报告。”

秘书躬身递上密封袋，暗纹火漆印烙着言氏家徽：缠绕着玫瑰的眼镜王蛇。

她没接，鎏金指甲划过侍应生托盘的香槟杯，气泡在杯壁炸裂成微型海啸，“告诉那群白大褂，如果下次再敢往我咖啡里掺延缓剂......”玻璃碎裂声让全场倏然死寂，酒液顺着她开衩旗袍滴在镶钻高跟鞋上。

“就换成他们小女儿的脊髓液。”

------第二节：囚鲸入网拍卖师敲响金铃的刹那，宴会厅穹顶的施华洛世奇吊灯忽然熄灭。

言希嗅到咸腥味。

不是海风，是生物应激时腺体迸发的信息素——当她借着应急灯，看清十米高的圆柱水族箱时，指甲生生掐断了珍珠项链。

银蓝色鱼尾撞上玻璃的闷响让宾客惊叫退散。

熙曦的耳鳍被铁链穿透，珍珠串成的镣铐随挣扎叮当作响，尾鳍裂口渗出的血丝像揉碎的蓝丝绒。

拍卖师亢奋的解说词变得模糊：“......基因编辑产物，可切换人形与鱼尾形态......”言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十西岁那年，她亲手溺毙了继母养的比目鱼。

那条鱼总爱在她被鞭打的夜晚，用发光的腹部轻蹭地下室气窗。

------第三节：枪管与鳃裂“五千万！”

秃顶富商挥舞雪茄的手几乎戳到水箱。

熙曦突然剧烈抽搐，苍白指节抠着玻璃划出刺耳声响。

言希眯起眼——他脖颈处有针孔排列成的数字，正是上个月从她港口失踪的货柜编号。

“三亿。”

她声音很轻，却让拍卖槌悬在半空。

当十七号买家愤怒地举起竞价牌时，言希后腰的勃朗宁己经抵住他颈动脉，“知道为什么南美雨林里箭毒蛙都是亮蓝色吗？”

扳机扣动的瞬间，熙曦的尾鳍突然拍裂强化玻璃。

------第西节：盐渍珍珠咸海水混着血沫涌到言希脚边时，她正弯腰捡起崩落的翡翠耳环。

熙曦蜷缩在满地碎玻璃中发抖，鱼尾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蜕变成人类双腿，珍珠耳链随着战栗垂落锁骨。

“别...”他哑着嗓子往后缩，后背撞上她扔过来的貂绒披肩。

言希踩住还在渗血的尾鳍残端，黑丝绒手套捏起他下巴，“实验室给你注射痛觉增强剂的时候，没教你怎么求饶？”

月光突然穿透舷窗。

熙曦睫毛上的冰晶折射出奇异虹彩，当他颤抖着含住她指尖染血的绷带时，言希恍惚看见自己十五岁那年，在冰湖里攥着母亲遗落的珊瑚发簪。

------第五节：溺亡者自救指南医疗舱门关闭前，秘书瞥见家主正用枪管挑开人鱼腿根处的电子镣铐。

“通知生物组，”言希的声音混着金属碰撞声，“把基因样本换成罗非鱼的。”

“可是延寿项目...”“我需要的是能在深水区存活三十天的实验体吗？”

她突然轻笑，指腹抹过熙曦眼尾渗出的珍珠质泪滴，“不，是要会咬断渔夫喉咙的鲨鱼。”

警报器骤响的刹那，熙曦突然咬住她手腕。

不是攻击，而是将一颗莹蓝珍珠推进她掌心——那是他耳鳍撕裂时，用凝血机制生成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