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的前兆

其实我对我妈的印象很模糊。
实际上，我并没有太多和她相处的记忆。
1
在我大约四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
二十一年前的冬天，云镇下了雪。
云镇从没下过那样大的雪，小时候的我觉得很新奇，央求妈妈带我出门。
于是除夕夜当晚，她牵着我出门看雪。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男人会在那晚揣着刀上街，又在游荡时突然暴起，用刀疯狂刺向她。
为了保护我，妈妈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那是条车流不多的大路，正值过年期间，店铺基本都关了门。
烟火盛放的声音盖住了不寻常的呼救，等路人反应过来，制服那个男人，妈妈早就没了呼吸。
外婆说，我从我妈怀里被抱出来时浑身是血，不哭不闹。
在那之后，我整整两年没有开口说话。
2
那个男人据说有精神疾病，最后没被判刑。
外婆默然不语地接过幼小的我，当晚走了趟阴司。
回来之后，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这么多年过去，我几乎要忘记妈妈长什么样子，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我呆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将我抱起来，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太高大了。
面前的妈妈，就像我小时候看见的一样高大。
与其说是现在的我见到了妈妈，更像是我进入了过去自己的身体，以幼童视角看着我的母亲。
她温厚的手将我搂在怀里，手掌贴着我的背脊，传来舒适又熟悉的热度。
……宝宝，不要乱跑啊。
婴儿车上垂吊的塑料玩具发出空洞的碰撞声。
我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视野边缘有些许畸变，像老旧的鱼眼摄像头，给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蒙上了混沌又怀旧的滤镜。
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