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飞舞

我跪坐在老宅的檀木地板上，夏末的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祖母的旧皮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箱角铜锁已经生出青绿锈迹，轻轻一碰就咔嗒弹开。

霉味混着樟脑的气息扑面而来，最上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素色旗袍。手指抚过冰凉绸面，却在触到箱底硬物时猛然顿住——那是个巴掌大的雕花木盒，盒盖上停着只蓝闪蝶标本，蝶翼在幽暗中泛着磷火般的微光。

"这是......"金属搭扣发出艰涩的呻吟，泛黄的信笺雪片般散落。最上方那封邮戳已经晕染，却仍能辨认出"1947.9.28"的字样。钢笔字迹洇透纸背：

"吾爱书言：昨夜又在霞飞路听见卖桂花糕的梆子声，叮叮当当，竟与当年你骑车掠过宿舍楼下的车铃声重合......"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鸣笛，惊得我手一抖。信纸飘落时带起的气流中，竟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手机在此时震动，客户顾泽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林小姐，关于老宅改造的方案......"

我望着满地信笺苦笑，这位年轻建筑师绝不会想到，他极力要保留的民国老宅里，正缓缓浮出一段湮没七十年的往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蝴蝶标本，蓝翼在阳光下流转出奇异虹彩，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向某个遥远的秋日午后。

1947年的桂香比往年更浓些。

苏雯抱着书本穿过圣约翰大学的银杏林，月白旗袍下摆扫过满地碎金。忽然有单车铃声破空而来，她慌忙闪避，怀中的《拜伦诗选》却已散落在地。

"对不住！"男生单脚支地急刹，藏青学生装被风鼓起。他俯身拾书时，袖口露出半截绷带，隐约渗着血迹。苏雯注意到他领口别着的校徽突然倾斜——原来别针坏了。

"你的伤..."话未说完就被远处喧哗打断。十几个黑衣宪兵持枪冲进校园，惊起满树雀鸟。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