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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裹挟着暴雨,冲刷着法医中心哥特式拱窗,水流在玻璃表面蜿蜒,泪痕状的水痕似乎是受害者在不停的抽泣。
沈寂戴着医用手套抚过解剖台边缘,那里残留着七道深浅、长短不一的指甲划痕——像某种未破译的摩斯密码,又好似困兽最后的挣扎。
这些痕迹属于他的前任,那位在解剖第三具类似尸体后神秘失踪的法医。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消失的,在同样的雨夜。
在解剖台的无影灯下,又一具尸体安静的躺在上面。
这具女尸的脊肋处泛着尸斑特有的青紫色。
手术刀划开肋弓时,沈寂的眉峰突然抽搐。
他俯下身子,借着明亮的灯光仔细辨别。
死者的胆囊表面,朱砂绘制的符咒与卷宗照片完全重合:
三环嵌套的六芒星,中心点竟然刺着他妹妹病历上的编号CY-1978-07。
这个编码本该是医院内部档案,此刻却出现在死者器官上,如同来自阴间的嘲讽。
“第六例。”
钢笔尖在记录本上戳出墨团,那团黑色的墨痕,如乌云一般蒙在沈寂的心里。
每一具尸体,消失的人,都好像是某种仪式必须的祭品。
他余光扫过冷藏柜,那些盖着白布的轮廓,让他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
自己在妹妹空荡荡的病床前,掀开被褥时抖落的那撮黑色纸灰。
那时监护仪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不可能存在的心跳曲线——日期定格在1978年7月15日。
而妹妹出生证明上分明写着2003年。
解剖剪咬合膈肌的脆响中,某种低频震动从器械盘传来。
沈寂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频率,与妹妹病房的监护仪警报声完全同步。
福尔马林蒸气里,竟然慢慢浮起陈腐的檀香味。
解剖台边缘凝结的水珠诡异地聚成黄泉路47号字样。
水痕边缘泛着尸蜡特有的珍珠光泽。
沈寂定了定神,今夜有些过于诡异,并不是他自己吓自己。
随着刀尖剥开心包的刹那,黑暗如沥青喷涌般灌满视野。
蓦然,他听见雨声从记忆裂缝渗出。
病床护栏上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妹妹苍白的指尖划过他掌心,在皮肤上留下闪着磷光的灰痕。
“哥...他们来了...”
小雨的耳语被雨声绞碎,监护仪日期在静电干扰中跳回1978年。
时间,仿佛是被随意拨动的琴弦。
那个瞬间,他看见妹妹的瞳孔裂变成复眼结构,虹膜纹理竟与此刻解剖台上的胆囊上刻印的符咒完全一致。
回忆、现实如胶片显影般重新浮现,解剖刀已深深楔入女尸的胸骨柄。
沈寂身上的防护服被冷汗浸润,黏腻地贴在脊背上,透过脸上的防护面具,传出粗重的呼吸声。
他注意到死者左手小指缺失的断面,三个月来所有受害者都有同样的特征。
而妹妹失踪当晚,她的梳妆台上正摆着半截断指模型。
当骨锯切入肋软骨时,冷藏柜突然发出高频蜂鸣。
他瞳孔微缩,下意识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出这突兀声响的来源。
四周依旧死寂,只有冷藏柜的蜂鸣声在空气中回荡。
沈寂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第三冷藏格自动滑开,冷雾顺着冷藏格倾泻弥漫。
沈寂的心猛地一沉,手心里也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缓缓地将目光移向冷藏格,只见冷雾中缓缓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
他的呼吸几乎停滞,身体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只要稍有动作,那只手就会突然抓住他。
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试图看清楚那只手的主人,可冷雾太浓,一切看不真切。
那具编号13的尸体从冷雾中缓缓坐起,白布滑落露出布满尸斑的脸。
沈寂的瞳孔急剧收缩,这张脸与妹妹的毕业照有七分相似,只是腐败的皮肤下隐约可见傀儡丝编织的神经网络。
尸体的喉结上下滑动,发出电子般的合成音:“沈法医,您迟到了。”
器械盘上的镊子突然悬浮,在空气中划出一颗青铜铃铛的轮廓。
沈寂的后颈汗毛倒竖,这场景与妹妹失踪前夜如出一辙,当时病房里的医疗器具同样诡异地悬浮,组成通往虚空的箭头。
尸体僵硬的手指指向解剖室东墙。
那里挂着全市交通图。
原本的街道网络正在融化重组,墨迹扭曲成黄泉路的站牌。
沈寂只觉耳膜突感刺痛,某种次声波正将墙皮震落,露出后面血写的篆体铭文:
寅时三刻,往生井开
他的白大褂口袋突然发烫,三个月前在妹妹病房捡到的青铜铃铛自行跃出,悬浮在尸体眉心处。
铃铛内壁的蚀刻纹路投射到天花板,形成动态星图。
北斗七星的方位与法医中心地下停尸房的冷藏柜布局完全吻合。
尸体猛然抓住沈寂的手腕,腐肉中藏着的针头刺入他的静脉。
沈寂只感觉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入了自己身体中。随即耳畔再次响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车票已植入。”
电子音混着血肉翻涌的咕噜声,“末班车将于今天23:44分抵达望乡台站。”
解剖室的灯光开始频闪,每次黑暗降临都伴随着空间扭曲。
冷藏柜变成生锈的铁皮车厢,解剖台化作褪色的塑料座椅,而自己的白大褂正在褪色成民国时期的藏青长衫。
在意识被撕裂前的最后一瞬间,他瞥见女尸胆囊上的符咒发出殷红色的血光。
那些朱砂纹路脱离器官表面,在空中重组为妹妹的面容。
她的嘴唇开合,吐出的却不是人类语言——那是青铜铃铛的震颤频率,是地下列车进站的轰鸣,是无数亡灵在轮回井底挣扎的恸哭。
当黑暗彻底吞没视野时,沈寂听见脑海里响起的电子音。
腐尸似乎是给他植入类似电子芯片的东西,此时正在改写他的血液的节律。
将心跳同步为黄泉列车的车轮与轨道不断摩擦的轰鸣声。
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