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与长夏(林蝉周屿)完结小说推荐_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蝉与长夏林蝉周屿
作者:潮汐记事
言情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潮汐记事”的优质好文,《蝉与长夏》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林蝉周屿,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蝉鸣撕开盛夏的午后,无忧巷的梧桐叶藏着年少心事。
林蝉总爱爬上斑驳的树干,对着云端喊出天马行空的愿望;而周屿总安静坐在树根旁,将玻璃弹珠和褪色布偶埋进时光的缝隙。
那年夏天,他们以为蝉声永不消散,却不知藏在暖黄面馆灯光后的秘密,早已在光影交错间埋下裂痕。当第一枚蝉蜕坠落,所有未曾说出口的话,都成了永远的遗憾……
2025-06-01 13:21:06
清晨的无忧巷,是被一声嘹亮的鸡啼唤醒的。
熹微的晨光像稀释的蛋黄,温柔地涂抹在青石板路和斑驳的墙面上,驱散了夜的凉意。
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草木气息和若有若无的煤烟味。
林家面馆门口,王淑芬正哗啦啦地泼洒着清水冲洗门前的石阶,水流蜿蜒着,在青石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很快又被初升的太阳蒸干。
林蝉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像颗刚出膛的小炮弹,从门里冲了出来。
她用力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清新空气,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坦。
昨夜的惊悸、黑暗阁楼里的眼泪和那个月光下捡拾碎片的瘦小身影,仿佛被这明亮的晨光彻底驱散了,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妈!
我去玩啦!”
她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赤着脚丫就啪嗒啪嗒地跑下台阶,目标明确——巷子深处,周家那扇紧闭了一整夜、此刻依旧沉默的小木门。
她像只围着蜂巢打转的小熊,在周家院门外几米远的地方来回踱步,探头探脑。
那扇门关得严丝合缝,听不到里面任何声响。
院墙不高,踮起脚尖勉强能看到里面光秃秃的地面和紧闭的屋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只麻雀都没有。
“喂!
周屿!”
林蝉憋不住了,压低了声音冲着门缝喊,“你在不在家?”
回应她的,只有巷子里其他人家渐渐响起的锅碗瓢盆声和她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
没人应。
难道还没起床?
或者……又躲起来了?
林蝉的小眉头拧成了疙瘩。
不行,她林蝉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她像只灵巧的狸猫,蹑手蹑脚地绕到周家院墙侧面一处堆放杂物的角落。
那里有几块废弃的磨盘石,垒得不高不矮。
她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爬上磨盘石。
粗糙的石面硌着她的脚心,有点疼,但她毫不在意。
她扒着墙头,努力踮高脚尖,小半个脑袋终于越过了墙沿。
视线豁然开朗。
小小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口盖着木盖的水缸孤零零地立在墙角。
地上铺着青砖,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簇野草。
正对着她的,就是周家那扇同样紧闭的屋门。
窗户糊着发黄的旧报纸,看不清里面。
林蝉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
人呢?
就在她几乎要失望的时候,视线猛地顿在了院子最深处、靠近后墙根的地方。
那里,背对着她,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坐在一块冰凉的石墩上。
是周屿!
他穿着昨天那件宽大的灰T恤,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像一只试图把自己藏进壳里的蜗牛。
他低着头,柔软的头发遮住了侧脸,怀里似乎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他的肩膀微微耸动着,不是哭泣那种剧烈的抽动,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的颤抖。
他在看什么?
林蝉好奇地伸长脖子,努力调整角度。
终于看清了。
周屿面前的地上,摊开着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
不,更像是一张撕下来的作业本纸。
纸上似乎画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
而周屿的左手垂在身侧,手里紧紧攥着一小截短短的铅笔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右手,则小心翼翼地、一遍遍地抚摸着纸上那些模糊的线条,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
阳光斜斜地照进院子,落在他低垂的脖颈和单薄的脊背上,却无法驱散他周身弥漫的那层浓重的、化不开的孤寂。
他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无声的、巨大的悲伤里,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林蝉趴在墙头,心里那点因为“找到人”而产生的得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说不出的滋味。
她又看到了昨夜那种让她心头发紧的“疼”。
这个男孩,好像永远都泡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冰冷的水里。
“喂!”
林蝉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又叫了一声。
周屿的身体猛地一僵!
像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
他倏地抬起头,飞快地转过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
西目相对。
林蝉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琥珀色的瞳仁,清澈见底,此刻却盛满了惊惶、戒备,还有一丝没来得及藏好的、深重的悲伤。
那悲伤像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林蝉。
他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嘴唇紧紧抿着,下唇上甚至有一个小小的、结了痂的咬痕。
额前细软的头发被汗水濡湿,黏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看到了墙头上那个探头探脑、头发乱糟糟的女孩——林蝉。
那个昨天“从天而降”、对着小霸王孙子涛大喊“他是我罩着的人”的女孩。
惊惶瞬间压过了其他情绪。
他像一只被猎人发现的幼兽,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将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紧紧攥成一团,死死地捂在胸口!
另一只手里的铅笔头也下意识地藏到了身后。
他迅速低下头,试图再次用沉默筑起高墙。
“你别怕!
是我!”
林蝉赶紧表明身份,声音放得更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安抚意味,“我叫林蝉!
夏天的蝉!
昨天……昨天赶跑坏蛋那个!
记得吗?”
她努力挤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试图驱散他眼中的惊惶。
周屿的身体依旧紧绷着,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动,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浓密的阴影。
他没有回应,只是把那张攥成团的纸捂得更紧,小小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林蝉有点挫败,但更多的是好奇。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死死护在胸口的那团纸上。
“你……在画画吗?”
她试探着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好无害,“画了什么呀?
能给我看看不?”
这句话像触动了某个无形的开关。
周屿猛地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抗拒!
他用力地摇头,幅度很大,几乎要把脖子摇断,嘴唇抿得更紧,一丝血色也无。
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行!
绝对不行!
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反而激起了林蝉更强烈的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画?
这么宝贝?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不看就不看嘛!”
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晃了晃脑袋,“哎,你吃饭没?
肚子饿不饿?”
她不等周屿回答,自顾自地开始掏自己宽大的短裤口袋。
早上出门时,她趁妈妈不注意,飞快地从面馆刚卤好的锅里,摸了一个最大的、油光发亮的卤蛋揣在兜里。
油纸包被小心地打开,露出里面酱色诱人、散发着浓郁香料和肉汤香气的卤蛋。
林蝉献宝似的把卤蛋举高,隔着院墙,努力想让周屿看清楚。
“喏!
我家面馆的卤蛋!
可香可香啦!
我妈做的,全巷子第一好吃!
给你!”
她的小手往前伸了伸。
浓郁的卤香味霸道地飘散开来,瞬间压过了清晨草木的清冽气息。
周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依旧低着头,但林蝉敏锐地捕捉到,他那双紧盯着地面的、长长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几下。
他的喉结,在瘦弱的脖颈上,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吞咽动作。
林蝉心头一喜!
有门儿!
食物果然是最好的敲门砖!
她再接再厉,声音放得更软:“真的!
不骗你!
可好吃了!
你尝尝嘛!
就一个蛋!”
她的小手又往前递了递,卤蛋的香气几乎要扑到周屿脸上。
周屿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一点点。
他依旧没有抬头,但捂在胸口的拳头,指关节的力道似乎松了那么一丝丝。
他的目光,仿佛被那诱人的卤蛋钉住了,虽然极力克制,但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飞快地扫过林蝉手里那个油亮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椭圆物体。
就在林蝉以为胜利在望,周屿下一秒就会伸出手接过卤蛋时——巷子口的方向,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和放肆的嬉笑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一群聒噪的乌鸦突然闯入宁静的清晨。
“孙子涛!”
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昨天那小丫头片子敢吼你,就这么算了?”
“就是!
涛哥,那小子一看就是个软蛋,连个丫头片子都怕!”
“走!
去瞧瞧!
那怪小子还在不在他家门口当门神?”
是孙子涛和他那几个跟班!
他们显然刚聚在一起,正唯恐天下不乱地怂恿着领头的小霸王。
林蝉的心猛地一沉!
暗道不好!
她下意识地扭头朝巷口望去,果然看到孙子涛那壮实的身影正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大摇大摆地朝这边晃荡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不好!
快躲起来!”
林蝉急了,也顾不上卤蛋了,冲着墙内的周屿低吼一声。
然而,己经迟了。
孙子涛那帮人显然也看到了趴在墙头的林蝉,更看到了院子里那个僵硬地站在石墩旁、像被施了定身咒般的周屿。
“哈!
看!
我说什么来着!”
孙子涛像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指着周家院子,“那怪小子在呢!
还有昨天那个多管闲事的臭丫头!”
他几步就冲到周家院门口,伸手“哐哐哐”地用力拍打着那扇薄薄的木门,声音又响又刺耳,带着十足的挑衅:“喂!
里面的!
开门!
周家那个哑巴小子!
滚出来!”
拍门声如同擂鼓,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周屿的身体在巨响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像纸一样惨白。
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恶意彻底击垮了,猛地蹲下身,蜷缩得更紧,双手死死地抱住头,整个人缩成一个瑟瑟发抖的球,紧紧挨着那块冰冷的石墩。
那张被他攥成一团的纸,被他紧紧地捂在怀里,仿佛那是唯一能保护他的盾牌。
他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了,只是绝望地把自己缩进那个小小的角落,试图用沉默和蜷缩来抵挡外界的风暴。
“孙子涛!
你干什么!”
林蝉又惊又怒,从磨盘石上跳下来,几步冲到院门口,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像一只护崽的小母鸡,怒视着比她高壮许多的孙子涛,“大清早的拍人家门,你有病啊!”
“哟呵!
又是你?”
孙子涛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睨着林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戏谑,“林蝉,你家面馆开得太闲了是吧?
天天管老子闲事?”
他身后的跟班发出一阵哄笑。
“这不是闲事!”
林蝉毫不畏惧地仰着头,声音又脆又亮,“周屿是我邻居!
你欺负他就是不行!”
“邻居?”
孙子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一个哑巴怪胎,一个破落户,也配当邻居?
我呸!”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昨天让你这丫头片子唬住了,今天可没这么便宜!
让开!”
他说着,伸手就用力去推林蝉的肩膀!
林蝉毕竟人小力弱,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周家院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门板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孙子涛!
你混蛋!”
林蝉被撞得生疼,怒火瞬间烧到了头顶!
她站稳身体,像只被彻底激怒的小兽,想也不想,弯腰抓起地上半块不知道谁家丢弃的碎砖头,朝着孙子涛就砸了过去!
“让你欺负人!”
碎砖头带着风声飞向孙子涛。
孙子涛没料到林蝉这么生猛,吓得怪叫一声,下意识地偏头躲闪。
砖头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啪”地一声砸在他身后的墙上,碎成了几块。
“妈的!
敢砸老子!”
孙子涛被彻底激怒了,耳朵火辣辣的疼,虽然没破皮,但面子丢大了。
他眼睛都红了,怒吼一声,“给我抓住这疯丫头!”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被林蝉这不要命的架势吓了一跳,但仗着人多,还是呼啦啦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去抓林蝉的胳膊。
“放开我!
混蛋!
放开!”
林蝉拼命挣扎,拳打脚踢,像只落入陷阱的小豹子,又抓又咬。
混乱中,她的小辫子被扯散了,脸上也挨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但她不管不顾,只想着挣脱。
院门内,蜷缩在石墩旁的周屿,透过门板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林蝉被推搡,被围住,被抓挠,她愤怒的叫喊声,孙子涛的咆哮声,跟班们的哄笑声……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他的耳朵,刺进他麻木的心脏。
他看到林蝉为了护着他,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在战斗,即使敌众我寡,即使狼狈不堪。
他看到那块擦着孙子涛耳朵飞过的砖头。
他看到林蝉散乱的头发和涨红的小脸。
他看到……那双即使在混乱中也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亮得惊人的眼睛。
一股陌生的、滚烫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心中那道用恐惧和沉默筑起的、摇摇欲坠的堤坝!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腔深处炸开了!
一股混合着愤怒、屈辱,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理解的、想要保护什么的强烈冲动,像火山熔岩般瞬间喷涌而出,烧毁了他所有的怯懦!
“啊——!!!”
一声嘶哑的、完全不像是孩子能发出的、带着破音的怒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猛地从周家院子里炸开!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愤怒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正在拉扯林蝉的孙子涛和几个跟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凄厉的吼声吓得浑身一哆嗦,动作齐齐僵住!
下一秒,那扇紧闭的院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
周屿像一道灰色的闪电,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气势,猛地从门内冲了出来!
他小小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激动而剧烈颤抖,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双总是低垂的、盛满惊惶的琥珀色眼睛,此刻燃烧着骇人的火焰!
那火焰里跳动着恐惧,但更多的是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他根本没有任何战术,没有任何言语。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像一颗被点燃的人肉炮弹,低着脑袋,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离他最近、也是推搡林蝉最凶的那个高个子跟班,狠狠撞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那个毫无防备的高个子跟班,正抓着林蝉的一条胳膊,猝不及防被周屿这用尽全力的一撞,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巷子对面的墙壁上,痛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林蝉的手。
这一撞,仿佛耗尽了周屿所有的力气。
他撞完之后,自己也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跌坐在地,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孙子涛一伙人,眼神凶狠得像要择人而噬,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并未消失。
空气仿佛凝固了。
巷子里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孙子涛和他剩下的跟班,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地上、像只受伤小狼般喘息着怒视他们的周屿,又看看那个被撞开、捂着胸口首吸冷气的同伴,一时竟忘了反应。
林蝉也愣住了。
她头发散乱,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抓痕,衣服也被扯歪了。
她看着那个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凶狠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迷茫的男孩,看着他为了她、为了反抗,第一次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一股强烈的、混杂着震惊、感动和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她的心头,瞬间冲垮了刚才被围困的愤怒和委屈。
她的鼻子猛地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周屿……”她喃喃地叫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就在这时,周家紧闭的屋门被猛地拉开!
李秀兰苍白而焦虑的脸出现在门口。
显然,她也听到了外面的巨大动静。
“小屿!
怎么回事?!”
她惊呼着冲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眼神凶狠的儿子,又看到门口对峙的孙子涛一伙和头发散乱的林蝉,瞬间明白了大半。
她脸上的血色也褪尽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深深的疲惫。
孙子涛被李秀兰的出现惊回了神。
他看着坐在地上喘息的周屿,又看看李秀兰脸上那熟悉的、带着恐惧的愁苦表情,昨天被林蝉呵斥、今天又被周屿撞了同伴的窝囊气瞬间找到了发泄口。
他不敢再动手打人,却把所有的恶意都倾泻到了言语上。
“哈!
怪胎就是怪胎!”
孙子涛指着周屿,声音尖刻刺耳,充满了鄙夷,“一家子都是扫把星!
晦气!
活该你爸……”“孙子涛!
你闭嘴!”
林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恶毒话语!
她不能让他说出来!
不能!
那是周屿最疼的伤口!
然而,孙子涛的话虽然被打断,那充满恶意和暗示的“活该你爸”几个字,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刺中了周屿!
周屿的身体猛地一僵!
眼中那燃烧的愤怒火焰像是被瞬间浇上了一桶冰水,只剩下死灰般的冰冷和绝望。
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凶狠褪尽,只剩下更深的麻木和一种令人心碎的灰败。
他不再看任何人,只是深深地、深深地低下头,把脸埋进了自己蜷起的膝盖里。
刚才爆发出的那点勇气和反抗,被这恶毒的言语轻易击得粉碎。
他缩在那里,比刚才蜷缩在石墩旁时,更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生气的、冰冷的石像。
李秀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嘴唇哆嗦着,看着儿子瞬间垮塌下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力。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踉跄着上前,想要扶起儿子。
孙子涛看着周屿瞬间崩溃的样子,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快意。
他得意地哼了一声,带着几个同样带着嘲弄表情的跟班,像得胜的将军一样,大摇大摆地转身走了。
留下巷子里一地狼藉的寂静。
林蝉站在原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早己被她捏得不成形的卤蛋,油纸破裂,黏腻的酱汁沾满了她的手掌。
她看着李秀兰艰难地想把缩成一团、毫无反应的周屿扶起来,看着周屿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死寂的背影,看着李秀兰脸上那混合着绝望和母性本能痛苦的泪水……卤蛋的香气早己消散,只剩下掌心一片冰冷的黏腻。
她赢了“战斗”,赶跑了孙子涛。
可看着周屿此刻的样子,她却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好像……又输了。
输给了孙子涛那些恶毒的、看不见的刀子。
输给了周屿心里那片她无法触及的、冰冷的、黑暗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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