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令合璧的眩光九环铃的共振在塔内形成声浪，震得顾沉舟耳孔溢血。
陆昭临的断刃玉佩与他的残梅玉佩在石匣上相扣，金色流光顺着五瓣梅花纹路蔓延，塔尖的九枚环铃突然同时转向，铃舌上刻着的“李邦彦”“周显”等名字逐一亮起，最后定格在“陆昭临”三字上。
“不可能！”
陆昭临的刀重重劈在石匣上，火星西溅，“当年严嵩让我伪造陈玄策通敌证据时，明明说断刃令是掌控江南暗桩的钥匙，怎会……”他忽然盯着画卷上太子的朱砂印，声音发颤，“原来真正的断刃令，是用来记录所有参与构陷的人名？”
顾沉舟终于明白师父日记里的“断刃令的真正秘密”——这根本不是调令，而是太祖皇帝留给后世的“罪证录”，每片断刃对应一桩冤案，九环铃则锁住所有刽子手的名字。
当他的指尖触到画卷背面，忽然摸到凹凸的刻痕，是首藏尾诗：“寒刃斩秋时，梅蕊映血迟。
断刃合璧日，金陵雨落尸。”
“顾大人好悟性！”
黑鹰的墨线突然从塔底窜起，卷着灰衣女子破窗而入，她左袖己被鲜血浸透，“当年陆佥事带着人火烧梅花坞时，我躲在枯井里，听见他跟严嵩的密使说——‘陈玄策若不死，断刃令里的旧账迟早要算’。”
灰衣女子趁机挣脱墨线，踉跄着撞向石匣：“我爹说，断刃令每合璧一次，就会多出新的罪证。
十年前那场火，死的不只是梅花坞的人，还有……”她突然指着画卷边缘，那里用银粉描着行小字：“嘉靖二十七年腊月廿三，锦衣卫千户顾承业坠井而亡。”
顾沉舟如遭雷击。
顾承业是他父亲，当年被判定为“意外身亡”，原来死在梅花坞的枯井里——正是黑鹰藏身的那口井。
他握紧墨斗，墨线在掌心发烫，第三卷刀谱的字迹在眼前浮现：“第八式‘问心’，斩向本心执念。”
二、墨影刀光里的旧怨陆昭临的刀突然转向黑鹰：“你以为拿到墨魂刀谱就能复仇？
当年陈玄策收你做弟子，不过是看中你‘墨攻’的天赋，他心里只有这个亲生女儿！”
他猛地踢向石匣，断刃玉佩被震飞，落入灰衣女子手中。
“住口！”
灰衣女子突然咳出黑血，颈间刺青如活物般蠕动，“我娘把我托付给老七时说，我爹为了保护断刃令，故意让外界以为梅花坞是他的私产……”她望着顾沉舟，眼中泛起泪光，“你袖口的刀疤，是替我挡马贼时留的吧？
那年你才十三岁，却非要跟着我爹学刀。”
顾沉舟终于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师父抱着个昏迷的小女孩冲进顾府，说“这是你师妹”。
后来小女孩被送往别处，而他父亲正是在寻找小女孩的途中“坠井”。
他握紧墨斗，墨线如灵蛇般缠住陆昭临的九环铃：“第西式‘分墨’，破共振！”
十二枚铜铃应声而断，陆昭临的刀势一滞。
黑鹰趁机甩出墨线，卷住石匣上的画卷，却不想画卷突然发出强光，露出夹层里的密信——是严嵩写给陆昭临的手谕，命他诛杀所有知晓断刃令秘密的人，包括当年参与查抄的官员。
“原来七名死者，都是严嵩要灭口的棋子！”
顾沉舟终于理清脉络，“凶手不是梅花坞余孽，是严党借复仇之名，清除断刃令的知情人！”
他盯着黑鹰左脸的刀疤，突然发现那三道疤的走向，与当年陆昭临佩刀的纹路完全一致，“你根本不是马贼，是梅花坞的‘墨卫’，当年被陆昭临毁容后丢进大漠！”
黑鹰摘下发带，露出满头白发：“好记性，顾师弟。
当年你被送出梅花坞时，我刚满二十，跟着师父学了三年‘墨攻’。”
他的墨线突然缠上灰衣女子腰间的钥匙，“现在该去九层塔底了，那里藏着真正的‘断刃令’——太祖皇帝的血诏。”
三、塔底血诏与双重背叛石匣下方的暗门应声而开，腐土气息混着铁锈味涌上来。
顾沉舟护着灰衣女子往下，七层石阶后，洞壁上嵌着八盏梅花灯，每盏灯芯都浸着人血——正是前八名死者的血。
“当年陈头儿让我带着刀谱和血诏从密道走，”黑鹰的墨线点亮灯芯，洞壁浮现出血字，“‘凡持断刃令者，可清君侧，斩奸臣’。
但严嵩篡改了断刃令的传说，让所有人以为这是调令，其实……”他指向洞底石台上的青铜剑，剑鞘刻着完整的五瓣梅花，“这才是真正的‘寒刃’，斩向佞臣的天子剑。”
灰衣女子突然按住剑柄，剑鞘应声而裂，露出剑身刻着的密密麻麻人名——正是这些年被严党害死的忠臣。
顾沉舟触到剑柄时，墨斗突然与寒刃共鸣，刀谱第三卷的最后一式“惊秋”自行浮现：“以血为墨，以骨为纸，斩尽天下不平事。”
洞顶突然传来砖石崩塌声。
陆昭临握着断刃玉佩跳下来，身后跟着二十名锦衣卫，人人手中提着染血的刀：“严嵩大人早就知道断刃令的真相，所以当年才借你们梅花坞的手，造出‘残梅’和‘断刃’两枚假玉佩——”他指向顾沉舟怀中的玉佩，“你以为那是陈玄策给的？
错了，那是严嵩让我放在陈府的，为的就是让你们自相残杀！”
黑鹰的墨线突然失控，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陆昭临：“你说断刃令是假的？
那我们杀的人……”“都是严大人要除掉的异己，包括你师父陈玄策，”陆昭临大笑，九环铃的碎件在他掌心重组，“真正的寒刃，早在太祖皇帝驾崩时就被销毁了，你们不过是严大人棋盘上的棋子——还有你，顾沉舟，你父亲顾承业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我丢进梅花坞的枯井！”
西、寒刃惊秋血雨落顾沉舟只觉太阳穴剧痛，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临终前塞给他半枚玉佩，说“去找陈叔叔，别信任何人”。
原来父亲也是梅花坞的暗桩，却因接近真相被陆昭临灭口。
他握紧寒刃，剑身突然映出自己的倒影——左眼角不知何时多了道细疤，与灰衣女子的朱砂痣位置相同。
“动手！”
陆昭临的刀劈向灰衣女子，顾沉舟本能横剑阻挡，寒刃与佩刀相击，爆出蓝焰。
墨魂刀谱的“惊秋”式自行催动，墨线裹着血珠在空气中画出梅花轨迹，八盏血灯同时爆燃，将锦衣卫的影子钉在洞壁上。
黑鹰趁机扑向陆昭临，却被对方袖中射出的弩箭贯穿胸口。
他笑着扯断墨线，将最后的力量注入顾沉舟手中：“带她去……去苏州拙政园，那里有梅花坞最后的弟子……”话未说完，墨斗从他手中脱落，滚向洞底的血诏，其上“顾承业”三字突然发出红光。
灰衣女子抱住黑鹰逐渐冰冷的身体，泪滴在他左脸刀疤上，竟洗去表层的假皮——下面是与她相同的梅花刺青，只是多了道剑伤。
原来黑鹰才是她真正的师兄，当年为保护她被陆昭临毁容。
“现在轮到你们了。”
陆昭临举起断刃玉佩，玉佩突然发出蜂鸣，与顾沉舟的残梅玉佩产生共鸣。
洞顶的九层塔开始倾斜，砖石如雨落下，寒刃的剑柄在震动中裂开，露出内里的半卷血诏，上面用朱砂写着：“嘉靖三十七年霜降，断刃合，寒刃出，严党灭。”
顾沉舟突然明白师父临终前的话：“残梅未谢，寒刃惊秋。”
他将灰衣女子推向暗门，自己握紧寒刃迎向陆昭临，墨线与刀光在血雨中交织，每一道斩击都在洞壁刻下新的梅花——那是用仇人血墨画就的复仇图谱。
当最后一声铃响消失时，洞底的血诏突然全部亮起，将陆昭临的名字永远钉在“奸臣录”的第一页。
而地面上，秦淮河漂来第九盏河灯，灯面画着完整的五瓣梅花，中央躺着枚碎成齑粉的断刃玉佩——严嵩的密探，正在金陵城各个角落，对着这盏灯露出惊恐的神色。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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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扯断墨线，将最后的力量注入顾沉舟手中：“带她去……去苏州拙政园，那里有梅花坞最后的弟子……”话未说完，墨斗从他手中脱落，滚向洞底的血诏，其上“顾承业”三字突然发出红光。
灰衣女子抱住黑鹰逐渐冰冷的身体，泪滴在他左脸刀疤上，竟洗去表层的假皮——下面是与她相同的梅花刺青，只是多了道剑伤。
原来黑鹰才是她真正的师兄，当年为保护她被陆昭临毁容。
“现在轮到你们了。”
陆昭临举起断刃玉佩，玉佩突然发出蜂鸣，与顾沉舟的残梅玉佩产生共鸣。
洞顶的九层塔开始倾斜，砖石如雨落下，寒刃的剑柄在震动中裂开，露出内里的半卷血诏，上面用朱砂写着：“嘉靖三十七年霜降，断刃合，寒刃出，严党灭。”
顾沉舟突然明白师父临终前的话：“残梅未谢，寒刃惊秋。”
他将灰衣女子推向暗门，自己握紧寒刃迎向陆昭临，墨线与刀光在血雨中交织，每一道斩击都在洞壁刻下新的梅花——那是用仇人血墨画就的复仇图谱。
当最后一声铃响消失时，洞底的血诏突然全部亮起，将陆昭临的名字永远钉在“奸臣录”的第一页。
而地面上，秦淮河漂来第九盏河灯，灯面画着完整的五瓣梅花，中央躺着枚碎成齑粉的断刃玉佩——严嵩的密探，正在金陵城各个角落，对着这盏灯露出惊恐的神色。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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