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儿爬上山顶时，昊天蹲在寒潭边。
手里的木桶漏着水，在石头上砸出细碎的响声。
潭水泛着寒气，冻得手腕发麻，倒映着自己沾满泥的脸。
"欠债三百灵石，父债子偿。
" 沙哑的声音从潭底冒出来。
昊天手一抖，木桶 "扑通" 掉进水里。
白发老头顶着个会发光的板子浮上来，板上的字像萤火虫在飞。
"我爹早死了......" 昊天往后退，脚跟撞在石头上，"他偷的灵鱼，我...... 我拿什么还？
""死了？
" 老头弹了个响指，昊天手腕一热，血色的符咒爬了上来，"那就拿你的灵根抵！
每月十灵石，否则 ——"潭水突然炸开，白花花的骨头堆成小山。
眼窝处的绿火一明一灭，腐臭味顺着水汽飘过来，呛得人想吐。
躲在树后的二狗子捅了捅三癞子："那堆骨头...... 像是去年失踪的李老三？
""闭嘴！
" 三癞子咽了口唾沫，"仙爷的白骨兵，专抓欠债的人！
"老头甩了甩袖子，潭水又恢复平静："今晚先还一块灵石，否则你妹妹的小命 ——"昊天盯着手腕的符咒，红光一跳一跳的，像条活过来的小蛇。
寒潭的水汽扑在脸上，混着腐骨的臭味，胃里一阵翻涌："我连灵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二狗子缩在树后发抖："李老三上个月还跟我赌钱，怎么就......"三癞子捂住他嘴："别废话！
仙爷的白骨兵能听见！
"老头突然冷笑："不知道灵石？
你爹偷的灵鱼，每条能换十块灵石！
"昊天愣住："灵鱼？
我爹说那是普通鲤鱼......""普通鲤鱼？
" 老头甩出一道水鞭抽在他腿上，"那是千年寒潭的灵脉精魄！
"远处传来狼嚎，三癞子尿湿了裤裆："仙爷饶命！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昊天跪在地，手腕的符咒突然发烫。
他想起三年前爹浑身湿透地回家，怀里抱着半死的鲤鱼："小芽的病......""拿灵根抵债，你还能活三年。
" 老头指尖凝聚冰晶，"否则今晚就把你妹妹扔进寒潭喂鱼！
"二狗子突然滑倒，枯枝断裂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白骨兵齐刷刷转头，眼窝绿火暴涨。
"跑！
" 三癞子扯着二狗子就逃。
白骨兵破土而出，骨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二狗子被绊倒，被骨爪抓住脚踝拖进水里。
"救命啊！
" 二狗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水面浮起一串气泡。
三癞子连滚带爬撞进荆棘丛，裤脚被扯得稀烂。
昊天趁机往山林狂奔，符咒红光指引着白骨兵紧追不舍。
他听见身后传来骨头摩擦的 "咔咔" 声，比夜枭的啼叫更疹人。
昊天躲在树后，看着白骨兵从面前搜过。
手腕的符咒突然钻进皮肤，他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骨髓。
"啊 ——！
" 昊天惨叫着滚下山崖，撞断两棵小树才停下。
月光下，他看见自己的手臂开始透明，血管里流动着暗红色的光。
"灵根被抽走了......" 昊天颤抖着摸向心口，那里只剩一片虚无。
老头突然出现在崖顶，月光照亮他背后的骨刺："三百年了，终于等到灵根纯净的祭品。
"昊天惊恐地发现，老头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蠕动的灵鱼。
"你...... 你是寒潭里的灵鱼精？
" 昊天蜷缩成一团，"我爹偷灵鱼是为了救妹妹......""救妹妹？
" 老头发出刺耳的笑声，"你妹妹的病，本就是我种下的诅咒！
"昊天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三年前，你爹偷走我七条灵鱼。
" 老头伸出骨爪，"每条灵鱼对应一个诅咒 ——"话音未落，昊天的符咒突然炸开。
他看见幻象中的妹妹正在吐血，心口浮现出和自己一样的血色符咒。
"小芽！
" 昊天挣扎着爬起来，"我跟你换！
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换？
" 老头舔了舔骨爪，"你以为灵根能随便换？
"昊天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符咒上："我以命为契，换小芽平安！
"潭水突然沸腾，七条灵鱼破水而出，围绕昊天旋转。
符咒红光暴涨，将他和老头笼罩其中。
"疯子！
" 老头想逃却被红光缠住，"这是灵根互换的禁忌之术！
"昊天感觉生命力在流逝，但心口的虚无处却渐渐温暖。
他看见妹妹的幻象正在康复，而老头的身体开始透明。
"记住，每月初一用灵石喂养符咒。
" 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弱，"否则你们兄妹都得死......"红光消散时，昊天发现手腕的符咒变成了淡金色。
七条灵鱼跃回寒潭，水面倒映着他苍白如纸的脸。
昊天爬回茅屋时，天己泛白。
小芽正在喝粥，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她看见哥哥，开心地举起碗："哥，老郎中送来了米粥！
"昊天摸了摸小芽的额头，退烧了。
他低头看向手腕的符咒，淡金色的纹路下，隐约可见跳动的红光。
"哥，你的手怎么了？
" 小芽抓住他的手腕。
昊天迅速缩回手："没事。
哥明天去镇上做工，给你买糖葫芦。
"深夜，昊天翻墙进入村长家。
他听见地窖里传来对话："张麻子，那批灵鱼什么时候到？
""放心，今晚就有新货。
" 张麻子的声音带着谄媚，"不过那小子......""不用管他。
" 村长冷笑，"灵鱼精会料理的。
"昊天趴在窗边，看见地窖里堆着数十个水缸，每条水缸里都游着发光的灵鱼。
他突然明白，父亲偷灵鱼是为了阻止村长的阴谋。
昊天刚要离开，远处传来马蹄声。
村长脸色大变："山匪来了！
快藏灵鱼！
"昊天躲在柴堆后，看见数十个蒙面人冲进院子。
为首的人手持靛蓝色羽箭，正是他在后山发现的那种。
"血债血偿！
" 为首的人一箭射穿村长喉咙，"三年前你们害死我全家，今天讨回来了！
"蒙面人打开所有水缸，灵鱼却没有逃走，反而扑向他们。
灵鱼眼中泛着红光，尖牙利齿咬穿了山匪的喉咙。
"不好！
这些灵鱼被下了诅咒！
" 为首的人想逃，却被灵鱼缠住双腿。
昊天趁机溜走，听见身后传来山匪的惨叫声。
他知道，这场因灵鱼而起的血案，才刚刚开始。
回到茅屋，昊天发现手腕的符咒变成了深红色。
他想起老头的话，每月初一需要灵石喂养。
可他连灵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哥，你在看什么？
" 小芽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昊天赶紧藏起手腕："没什么。
小芽，你相信哥吗？
"小芽点头："哥说什么我都信。
"昊天望着窗外的残月，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明天必须去镇上寻找灵石，否则符咒会吞噬他们兄妹的生命。
第二天，昊天来到药铺。
老郎中看见他手腕的符咒，脸色大变："你怎么会有灵鱼契约？
""灵鱼契约？
" 昊天抓住老郎中的手，"您知道怎么解？
"老郎中压低声音："跟我来。
" 他带昊天进入密室，墙上挂满了灵鱼标本，"三年前，我和你爹曾试图摧毁灵鱼精的巢穴......"老郎中翻开古籍："寒潭底有座灵鱼宫，里面藏着灵鱼精的命魂。
要解除契约，必须摧毁命魂。
""那我们现在就去！
" 昊天站起身。
"不行。
" 老郎中按住他，"灵鱼宫每百年才会开启一次，下次开启是......""今晚子时。
" 昊天手腕的符咒突然发亮，"我能感觉到。
"老郎中取出一把匕首："这是用寒铁打造的匕首，刺入命魂就能摧毁它。
"昊天接过匕首，发现刀柄上刻着父亲的名字。
他突然明白，父亲当年偷灵鱼，是为了引开灵鱼精，让老郎中摧毁命魂。
"我爹他......" 昊天声音哽咽。
"他是英雄。
" 老郎中拍了拍他的肩，"现在，该你继承他的遗志了。
"子时，昊天潜入寒潭。
符咒发出强光，指引他找到灵鱼宫的入口。
白骨兵早己等候多时，但在符咒面前纷纷化为齑粉。
"昊天！
" 小芽的声音突然响起。
昊天转头，看见妹妹正站在潭边，手腕上也浮现出符咒。
他这才意识到，灵鱼精的诅咒己经蔓延到了小芽身上。
"快走！
" 昊天大喊，"别过来！
"小芽摇头："哥在哪，我在哪。
" 她跳进寒潭，符咒红光与昊天的符咒交相辉映。
灵鱼宫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命魂。
那是一颗巨大的鱼卵，表面布满血管。
"动手！
" 老郎中从暗处冲出，将匕首塞给昊天。
昊天握紧匕首，与小芽一起刺向命魂。
符咒红光暴涨，整个寒潭都在颤抖。
命魂破碎的瞬间，昊天听见灵鱼精的惨叫声。
符咒红光逐渐消散，他感觉灵根正在回归。
"成功了......" 老郎中瘫坐在地。
小芽突然晕倒，昊天接住她，发现她手腕的符咒己经消失。
而自己的符咒虽然淡了许多，却依然存在。
"为什么我的符咒还在？
" 昊天问。
老郎中叹气："因为你用了灵根互换之术，诅咒转移到你身上了。
"昊天抱着小芽回到茅屋。
晨光中，他看见手腕的符咒变成了银白色。
老郎中说，这是诅咒减弱的迹象。
"哥，我们以后会怎样？
" 小芽醒来问道。
昊天摸了摸她的头："我们会活下去。
" 他望向窗外，看见张麻子的尸体漂浮在寒潭上，山匪们正在搬运灵鱼。
"也许，我们该离开这里。
" 老郎中提议。
昊天点头。
他知道，虽然诅咒未完全解除，但至少他们暂时安全了。
而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三天后，昊天带着小芽离开村庄。
在村口，他捡到一支靛蓝色羽箭，箭羽上刻着 "血债血偿"。
"这是......" 昊天想起山匪首领的箭。
小芽突然指向天空："哥，你看！
"昊天抬头，看见一群靛蓝色的鸟儿从头顶飞过。
它们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仿佛预示着新的冒险即将开始。
"走吧。
" 昊天握紧妹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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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这些灵鱼被下了诅咒！
" 为首的人想逃，却被灵鱼缠住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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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芽，你相信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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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明天必须去镇上寻找灵石，否则符咒会吞噬他们兄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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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取出一把匕首："这是用寒铁打造的匕首，刺入命魂就能摧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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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他......" 昊天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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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昊天潜入寒潭。
符咒发出强光，指引他找到灵鱼宫的入口。
白骨兵早己等候多时，但在符咒面前纷纷化为齑粉。
"昊天！
" 小芽的声音突然响起。
昊天转头，看见妹妹正站在潭边，手腕上也浮现出符咒。
他这才意识到，灵鱼精的诅咒己经蔓延到了小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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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跳进寒潭，符咒红光与昊天的符咒交相辉映。
灵鱼宫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命魂。
那是一颗巨大的鱼卵，表面布满血管。
"动手！
" 老郎中从暗处冲出，将匕首塞给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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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咒红光暴涨，整个寒潭都在颤抖。
命魂破碎的瞬间，昊天听见灵鱼精的惨叫声。
符咒红光逐渐消散，他感觉灵根正在回归。
"成功了......" 老郎中瘫坐在地。
小芽突然晕倒，昊天接住她，发现她手腕的符咒己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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