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的临水市法医中心泛着冷白的荧光，福尔马林的气味混着窗外未散的雨腥钻进鼻腔。
苏棠推开解剖室的门时，陈默正握着电锯，金属嗡鸣戛然而止，他口罩上方的眼睛布满血丝，解剖台上的无影灯将死者胸腔里外翻的脏器照得纤毫毕现。
"看这里。
"他用镊子夹起块指甲盖大小的古镜残片，镜片边缘还沾着暗红组织，"卡在气管第三软骨环下方，死者是被活生生塞进去的。
"不锈钢托盘里，七枚形状各异的残片在冷光下泛着幽蓝，像七只破碎的眼睛。
苏棠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白板，那里贴着六名受害者的照片，每张下方都标注着相同的死亡特征——镜面裂痕、古镜残片、檀木碎屑。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深带着一身寒气冲进来，黑色风衣下摆还滴着水。
他径首走向解剖台，琥珀色瞳孔倒映着死者扭曲的面容，右手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银色酒壶。
苏棠注意到他指节上有道新鲜的擦伤，暗红血痂混着泥渍，像是攀爬时留下的痕迹。
"你们漏了最关键的东西。
"林深的声音惊得陈默手中镊子一颤。
他俯身凑近尸体脖颈，用镊子轻轻拨开皮肤组织，在镜面裂痕交错处，隐约浮现出淡青色血管组成的符号，形似某种古老的篆文，却在笔画末端延伸出扭曲的镜面纹路，"这不是普通伤痕，是仪式印记。
"苏棠掏出手机拍下照片，屏幕冷光映出她紧绷的下颌："和现场发现的符号一样。
林深，你说的镜阁...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深没有回答，反而从风衣内袋掏出个牛皮纸袋。
泛黄的报纸边角还沾着水渍，头条标题是1998年7月15日的《临水晚报》："镜湖惊现古镜祭典，七尸沉湖真相待解"。
照片里，打捞起的青铜古镜布满绿锈，镜面倒映着模糊的人脸轮廓，而右下角人群中，有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身影与林深惊人相似。
陈默摘下手套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瞪大："这不可能...当年所有卷宗都被省厅封存了。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解剖台上，在惨白的皮肤表面晕开，宛如一朵妖异的红梅。
苏棠扶住他颤抖的肩膀，余光瞥见林深正盯着陈默滴落的血迹。
那些血珠在金属台面上蜿蜒成线，竟逐渐汇聚成镜面裂痕的形状。
林深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扯开他袖口——内侧皮肤下，细密的青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你去过镜阁。
"林深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陈默突然剧烈挣扎，白大褂扣子崩飞，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那是道形似破碎镜面的烧伤，焦黑的皮肤组织里，隐约嵌着细小的青铜碎屑。
解剖室的灯突然闪烁起来，惨白的光线中，七枚古镜残片同时发出嗡鸣。
苏棠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视线里的一切开始扭曲，镜面裂痕从地面、墙壁、甚至陈默的皮肤上疯狂生长。
林深猛地将她拽到身后，银色酒壶砸向最近的残片，金属碰撞声中，幻境如玻璃般轰然碎裂。
陈默瘫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色液体："三天前...有人送了面镜子到法医中心..."他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一句话淹没在剧烈的抽搐里，"镜中...有双眼睛..."林深蹲下身，从陈默指间掰开半张纸条，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写着："子时三刻，镜阁三楼，带第七件祭品"。
苏棠注意到落款处的印记——那是个镜面缠绕水草的符号，与死者身上的伤痕完全一致。
警车在雨雾中疾驰，车载电台不断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苏棠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汗，后视镜里，林深正用绷带缠绕受伤的指节，动作利落得像在拆解枪械。
"1998年的案子，死者都是古镜修复师。
"他突然开口，绷带末端咬在齿间，"凶手用七面镇邪镜完成仪式，却在最后关头失败了。
""所以现在是复刻当年的案件？
"苏棠踩下刹车，警车在镜阁古董店斑驳的木门前停下。
雨己经变成细密的水雾，将雕花木窗上的青铜镜映得影影绰绰。
林深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门楣上褪色的匾额——"镜阁"二字下方，不知何时多了行暗红的血字："欢迎回家"。
推开门的瞬间，檀香味扑面而来。
店内摆满各式古镜，明代的海兽葡萄镜、唐代的花鸟纹镜，在烛光中泛着幽幽冷光。
柜台后的珠帘突然晃动，陆沉戴着白手套擦拭青铜镜的手顿了顿，镜片映出他上扬的嘴角："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他转身时，怀中的古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林深瞳孔骤缩——那面唐镜的海兽纹竟在扭动，镜钮处镶嵌的红宝石渗出暗红液体，在镜面汇成细小的溪流。
苏棠的配枪瞬间出鞘，却见陆沉抬手将镜子扣在自己心口，镜背凸起的纹路完美贴合他衬衫下的疤痕轮廓。
"十年了，林深。
"陆沉的声音混着镜面震颤，"你还是学不会，有些真相，永远不该被唤醒。
"他身后的铜镜群突然同时转向，无数镜面里，苏棠看见无数个自己被镜面裂痕吞噬，而林深站在中央，周身缠绕着血红色的镜链。
林深的酒壶重重砸在展柜上，玻璃碎裂声中，他扯开领口——锁骨下方，与苏棠相似的月牙形疤痕正在发烫。
"当年你把小棠推下镜湖时，"他的声音裹着冰碴，"有没有想过，她手腕上的银镯，刻着我的名字？
"陆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整间店铺突然剧烈摇晃，古镜纷纷脱离墙面悬浮而起，镜面映出的不再是现实，而是1998年那个暴雨夜：少年林深跪在湖边，怀中的周小棠浑身湿透，而穿白衬衫的陆沉举着青铜镜，镜中倒映的自己正在诡异地狞笑。
苏棠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记忆碎片在剧痛中疯狂重组。
她终于想起，十年前哥哥沉入湖底时，手中紧攥的正是块刻着"镜阁"字样的青铜残片。
而此刻，所有古镜的裂痕正朝着他们蔓延，将三人困在由镜面组成的牢笼中央。
"游戏开始了。
"陆沉的声音从无数镜面传来，"找到剩下的镇邪镜，或者...成为下一个祭品。
"话音未落，最上方的明代龙纹镜轰然炸裂，锋利的镜片如雨点般坠落，在地面拼出个完整的镜面符号——那是古篆文中的"囚"字，而他们，正站在符号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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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镊子夹起块指甲盖大小的古镜残片，镜片边缘还沾着暗红组织，"卡在气管第三软骨环下方，死者是被活生生塞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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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首走向解剖台，琥珀色瞳孔倒映着死者扭曲的面容，右手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银色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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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凑近尸体脖颈，用镊子轻轻拨开皮肤组织，在镜面裂痕交错处，隐约浮现出淡青色血管组成的符号，形似某种古老的篆文，却在笔画末端延伸出扭曲的镜面纹路，"这不是普通伤痕，是仪式印记。
"苏棠掏出手机拍下照片，屏幕冷光映出她紧绷的下颌："和现场发现的符号一样。
林深，你说的镜阁...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深没有回答，反而从风衣内袋掏出个牛皮纸袋。
泛黄的报纸边角还沾着水渍，头条标题是1998年7月15日的《临水晚报》："镜湖惊现古镜祭典，七尸沉湖真相待解"。
照片里，打捞起的青铜古镜布满绿锈，镜面倒映着模糊的人脸轮廓，而右下角人群中，有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身影与林深惊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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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解剖台上，在惨白的皮肤表面晕开，宛如一朵妖异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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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血珠在金属台面上蜿蜒成线，竟逐渐汇聚成镜面裂痕的形状。
林深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扯开他袖口——内侧皮肤下，细密的青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你去过镜阁。
"林深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陈默突然剧烈挣扎，白大褂扣子崩飞，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那是道形似破碎镜面的烧伤，焦黑的皮肤组织里，隐约嵌着细小的青铜碎屑。
解剖室的灯突然闪烁起来，惨白的光线中，七枚古镜残片同时发出嗡鸣。
苏棠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视线里的一切开始扭曲，镜面裂痕从地面、墙壁、甚至陈默的皮肤上疯狂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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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注意到落款处的印记——那是个镜面缠绕水草的符号，与死者身上的伤痕完全一致。
警车在雨雾中疾驰，车载电台不断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苏棠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汗，后视镜里，林深正用绷带缠绕受伤的指节，动作利落得像在拆解枪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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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开口，绷带末端咬在齿间，"凶手用七面镇邪镜完成仪式，却在最后关头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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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踩下刹车，警车在镜阁古董店斑驳的木门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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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门楣上褪色的匾额——"镜阁"二字下方，不知何时多了行暗红的血字："欢迎回家"。
推开门的瞬间，檀香味扑面而来。
店内摆满各式古镜，明代的海兽葡萄镜、唐代的花鸟纹镜，在烛光中泛着幽幽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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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的配枪瞬间出鞘，却见陆沉抬手将镜子扣在自己心口，镜背凸起的纹路完美贴合他衬衫下的疤痕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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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铜镜群突然同时转向，无数镜面里，苏棠看见无数个自己被镜面裂痕吞噬，而林深站在中央，周身缠绕着血红色的镜链。
林深的酒壶重重砸在展柜上，玻璃碎裂声中，他扯开领口——锁骨下方，与苏棠相似的月牙形疤痕正在发烫。
"当年你把小棠推下镜湖时，"他的声音裹着冰碴，"有没有想过，她手腕上的银镯，刻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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