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阙的云层在脚下翻涌如沸，洛云舟踩着斩缘剑破云而入时，袖口的魔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臂蔓延。
夜无央的声音在识海深处轻笑：“小友，融合度超过三成了，感觉如何？”
“像是有团火在体内烧。”
洛云舟握紧剑柄，看着前方悬浮的巨型棋盘。
星辰棋子碎落半数，唯有中央一枚刻着“天玑”的金色棋子完好无损，棋盘上方，三尊道袍老者负手而立，中间那人眉心有竖目，正是仙界三巨头之一的“天机仙翁”。
“逆命者，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等罪孽？”
天机仙翁的竖目射出金光，洛云舟竟在那光芒中看见无数因果线交织成网，“毁仙尊金身，破天道棋盘，你要让三界陷入混沌吗？”
“你们口中的秩序，不过是用谎言堆砌的牢笼。”
洛云舟抬手，因果簿自掌心飞出，书页自动翻到仙界篇，“仙尊吞噬天命者寿元，天机阁篡改凡人因果，你们所谓的‘天道’，根本是吸血的蚂蟥！”
话音未落，右侧老者抬手挥出一道星河。
洛云舟本能侧身，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比平日慢了半拍——是夜无央的魔魂在压制他的意识！
识海中，夜无央的黑影舔了舔嘴角：“别急着讲道理，先杀了这三个老东西再说。”
“不可！”
洛云舟强行稳住身形，斩缘剑划出半圆光盾挡住攻击，“他们知晓天道核心的位置，留着有用！”
左侧老者冷笑：“想知道核心在哪？
先过了我这关！”
指尖掐诀，棋盘上突然浮现无数兵卒棋子，化作金甲卫从西面八方涌来。
洛云舟挥剑斩落几人，却见他们碎成光点后又重组，不禁皱眉：“棋子不死？”
“笨蛋，棋盘未毁，棋子便无穷无尽。”
夜无央的声音带着不耐，“用逆世剑诀劈开棋盘中枢！”
“可苏清雪的残魂说过，强行毁棋会引发时空乱流...”洛云舟犹豫间，一枚棋子刺穿他的左肩，剧痛中，他看见那棋子的因果线——竟连接着某个山村少年的命魂。
“这些棋子...都是活生生的人？”
洛云舟瞳孔骤缩。
天机仙翁冷哼：“不过是些低贱的凡人，能为天道献祭是他们的荣幸。
逆命者，你以为自己能拯救苍生？
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罢了！”
怒火腾地升起，洛云舟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
夜无央的魔纹突然覆盖半边脸庞，他竟听见自己用双重嗓音开口：“既然如此——”斩缘剑爆发出刺目黑光，“就把这狗屁棋盘砸个稀巴烂！”
逆世剑诀劈开的不仅是棋盘，更是笼罩在棋子身上的因果枷锁。
无数光点冲天而起，化作凡人真身坠落云海，其中竟有苍澜宗失踪多年的弟子、被魔界屠村的幸存者，甚至...苏清雪儿时的玩伴。
“你看，这就是仙界的慈悲。”
夜无央的意识占据上风，指尖勾起天机仙翁的衣领，竖目老者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说，天道核心究竟在哪？”
“就算你杀了我...核心也不是你能触碰的！”
天机仙翁咬牙，“那是上古三族设下的...啊！”
夜无央指尖魔气刺入他眉心，强行抽取记忆。
洛云舟在识海中拼命抵抗：“住手！
这样会害死他！”
“死一个老东西算什么？”
夜无央冷笑，“你以为仙界会对你留情？
看清楚了——”一幅幅画面涌入识海：千年之前，天机阁为维护秩序天道，设计让洛云舟（当时的仙界天命者）亲手斩杀修行人道的师父；夜无央被剥离后堕入魔界，实则是被仙界误导，以为屠杀凡人能唤醒人道法则；而天道核心，竟藏在...“归墟海下的天道祭坛？”
洛云舟震惊，“可那里不是时空乱流的源头吗？”
“正是因为核心在那里，才会产生时空裂隙。”
夜无央松开手，天机仙翁瘫倒在地，竖目己变成灰白，“三族害怕人道复苏，便将核心沉入归墟，用时空乱流作为屏障。”
右侧老者突然暴起，祭出本命法宝偷袭。
洛云舟本能挥剑，却在剑光触及对方的瞬间，看见他的因果线末端连接着一个婴儿——那是他在人间的孙子，被仙界用禁术锁了灵根，只为控制他效命。
“等等！”
洛云舟硬生生扭转剑势，法宝擦着脸颊飞过，“你若肯说出真相，我便救你孙子。”
老者浑身剧震：“你...你怎么知道？”
“因果簿能看见一切。”
洛云舟翻开书页，老者孙子的命魂图清晰浮现，“仙界用‘清光剑胎’控制苏清雪，用血脉至亲威胁你们，这样的天道，真的值得效忠？”
老者颤抖着跪下：“天道核心在归墟海眼之下，需用三族血脉为引才能开启。
但...但三族早己灭绝，只有传说中的‘逆世者’才能...”话音未落，九重天阙突然剧烈震动。
一道紫黑色魔焰自魔界方向席卷而来，半空裂开巨大魔口，露出魔尊座下第一护法“血河”的狰狞面孔：“洛云舟，我家魔尊有请——带着天道核心的秘密，来无间殿一叙！”
夜无央的魔纹突然沸腾，洛云舟感觉喉间涌起杀戮的冲动。
识海中，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杀了他，魔界早该被清扫！”
“等等，血河身后有因果线连接着人间...”他强行凝聚神识，竟看见血河的因果线末端系着一座燃烧的城池，无数凡人在魔焰中哭喊——那不是魔界入侵，而是仙界暗中操控的“伪魔劫”，为的是坐实魔界嗜杀的罪名。
“你们...都在骗人！”
洛云舟怒吼，斩缘剑同时斩出两道剑光，一道劈开魔口，一道震碎仙界老者的法宝，“仙非仙，魔非魔，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这吃人的天道！”
血河怪笑：“有意思，看来你比那蠢笨的前魔尊聪明多了。
也罢，本护法就送你一份大礼——”他抛出一枚血色令牌，“持此令可入无间殿，若想知道三族血脉的秘密，就来魔界找我们尊主吧。”
令牌入手的瞬间，洛云舟感觉体内双魂同时震颤。
夜无央的声音带着惊讶：“这是...混沌族的气息？
难道魔尊他...”天机阁老者突然惨笑：“逆命者，你以为跳出棋盘就能自由？
别忘了，你体内的锁魂钉虽断，却还有半枚留在...”话未说完，一道金光自他眉心迸发，竟是仙界预留的自毁禁制。
洛云舟想去阻止，却见无数因果线从老者体内窜出，如蛛网般缠向他的脚踝。
“小心！
这是天机阁的‘宿命纠缠’！”
夜无央怒吼，“用逆世剑诀斩断！”
剧痛中，洛云舟挥剑斩向因果线，却发现每斩断一根，就有更多线从棋盘废墟中长出。
识海深处，双魂融合度突破40%，他的视线开始重叠——时而看见自己站在九重天阙，时而看见夜无央在魔界之巅俯瞰众生，两个场景逐渐重合，竟像是同一座宫殿的正反两面。
“原来...仙魔本是一体。”
洛云舟喃喃，因果簿突然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的纸页上浮现出血字：“当双魂融合度达百分百，逆世者将化作新天道，或毁灭，或重生。”
“洛云舟！”
熟悉的声音从因果叶传来，苏清雪的残魂虚影出现在掌心。
她的魂体透明如蝉翼，却强撑着露出微笑：“别管仙界和魔界的算计了，去归墟海找人道祭坛，那里...有你需要的答案。”
“清雪，你的魂体...”“别担心，因果叶能暂时护住我。”
她指尖点向洛云舟的眉心，“记住，人间至情才是最强的因果力。
当年夜无央救我时，种下的不是魔种，而是...”话音未落，血河的魔焰再次袭来，苏清雪的虚影被震散。
洛云舟握紧因果叶，感觉其中残留着一丝温暖的灵力——那是人间修士特有的气息，纯净如朝阳。
“她说得对，我们不该被仙魔的立场束缚。”
洛云舟深吸口气，双魂意识在识海达成罕见的共识，“先去归墟海，不管天道核心藏着什么秘密，都该由众生自己决定命运。”
斩缘剑化作流光冲下九重天阙，身后传来仙界残余势力的惊呼：“他要去归墟海！
快通知魔界，不能让逆命者拿到三族血脉！”
洛云舟冷笑，掌心的因果簿泛起微光：“通知吧，我倒要看看，当仙魔两界发现他们争夺的‘三族血脉’，其实就在我体内时，会是什么表情。”
夜无央的黑影在识海颔首：“看来你终于想通了。
我们本就是仙魔混血，所谓三族血脉，不过是天道核心对逆世者的认可罢了。”
“但在那之前...”洛云舟看着掌心蔓延的魔纹，“我们得先解决融合的问题。
你若再擅自压制我的意识，恐怕没等到揭开真相，我们就先疯了。”
“呵，担心我夺舍？”
夜无央的声音带着调侃，“放心，我若想占据这具身体，早在你第一次用逆缘指时就做了。
只是...你体内的人道法则太刺眼，让我忍不住想看看，用凡心证道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归墟海的漩涡近在眼前，洛云舟按住右肩的锁魂钉伤痕——那里不知何时己长出一朵黑白莲花，花瓣上凝结着苏清雪的残魂碎片。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准备好了吗？
夜无央。”
“随时奉陪，洛云舟。”
双魂同声轻笑，斩缘剑化作流光刺入漩涡。
在时空乱流席卷而来的瞬间，洛云舟看见无数因果线在眼前交织成网，其中有一根纯白丝线，正从因果叶延伸出来，牢牢系在他的心脏上。
那是苏清雪留下的因果，也是人间最后的希望。
而他们，即将成为打破天道枷锁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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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缘剑化作流光冲下九重天阙，身后传来仙界残余势力的惊呼：“他要去归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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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舟冷笑，掌心的因果簿泛起微光：“通知吧，我倒要看看，当仙魔两界发现他们争夺的‘三族血脉’，其实就在我体内时，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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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本就是仙魔混血，所谓三族血脉，不过是天道核心对逆世者的认可罢了。”
“但在那之前...”洛云舟看着掌心蔓延的魔纹，“我们得先解决融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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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担心我夺舍？”
夜无央的声音带着调侃，“放心，我若想占据这具身体，早在你第一次用逆缘指时就做了。
只是...你体内的人道法则太刺眼，让我忍不住想看看，用凡心证道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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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准备好了吗？
夜无央。”
“随时奉陪，洛云舟。”
双魂同声轻笑，斩缘剑化作流光刺入漩涡。
在时空乱流席卷而来的瞬间，洛云舟看见无数因果线在眼前交织成网，其中有一根纯白丝线，正从因果叶延伸出来，牢牢系在他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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