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很稳，指腹有粗糙的枪茧，扶住宁晚肩膀的力道恰到好处，既没让她摔倒，又不会捏疼她。
宁晚却浑身紧绷，下意识将小阳往怀里护了护，警惕地后退半步。
前世十年的囚禁折磨，让她对任何突如其来的接触都充满戒备。
"谢谢，不用了。
"她声音冷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怀中露出的照片一角——那是父亲年轻时的样子，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门口，笑容温和。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将照片往里塞了塞，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去青山县？
"宁晚心头一跳。
他怎么知道？
"同志认错人了。
"她拉着小阳就要走，却被男人拦住。
"陆明川在候车室安插了人，"男人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很快，"你从侧门进站，拿着这个。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车票，塞进宁晚手里。
宁晚低头一看，是两张站台票，日期却是昨天的。
"你——""宁青松是你父亲？
"男人突然问。
宁晚瞳孔骤缩。
青松是父亲年轻时用过的笔名，知道的人极少。
"你是谁？
""霍沉。
"男人简短地回答，"你父亲的学生。
"宁晚仔细打量他，忽然想起父亲确实提过一个姓霍的军校生，说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后来去了西南军区。
但前世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为什么帮我？
"霍沉没回答，目光越过她肩膀，眼神骤然凌厉："低头！
"宁晚本能地弯腰，一块砖头擦着她的发梢飞过，砸在站台柱子上，碎成几块。
"在那儿！
"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宁晚回头，看见两个穿绿军装的壮汉朝这边冲来，正是刚才和陆明川说话的人！
"走！
"霍沉一把抱起小阳，拽着宁晚就往侧门跑。
宁晚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霍沉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稳，半拖半抱地带着她穿过混乱的人群。
身后追兵的叫骂声越来越近。
"车要开了！
"小阳突然指着前方喊道。
绿皮火车己经鸣笛，车轮开始缓缓转动。
霍沉速度不减，在接近车厢时猛地发力，单手抱着小阳，另一只手搂住宁晚的腰，纵身一跃——"砰！
"三人重重摔进车厢连接处。
宁晚的膝盖磕在铁板上，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出声。
霍沉迅速爬起来，反手锁上车厢门。
透过玻璃，能看到那两个壮汉在站台上气急败坏地跳脚。
"暂时安全了。
"他喘着气说。
宁晚这才发现他的军装后背洇开一片暗红——刚才跳车时，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和车厢壁之间。
"你受伤了？
""旧伤。
"霍沉轻描淡写地扯了扯衣领，遮住血迹，"你们去几号车厢？
"宁晚看了眼车票："6号。
""换到3号。
"霍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撕下一页写了几行字，"找列车长老赵，就说是我亲戚。
"宁晚没接："你还没说为什么帮我。
"霍沉沉默片刻，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枚生锈的子弹壳："十年前，你父亲救过我的命。
"子弹壳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松"字。
宁晚认得，这是父亲的习惯——每个经他手救治的重伤员，都会收到这样一枚刻字的子弹壳当护身符。
"陆明川不是你父亲唯一的学生，"霍沉的声音很低，"也不是最受信任的那个。
"宁晚心头一震。
前世陆明川一首声称自己是宁父最得意的门生，所有遗产和资料都由他继承天经地义。
如果霍沉才是父亲真正信任的人..."姑姑..."小阳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脸煞白，"那个人...在车上..."宁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血液凝固——车厢尽头，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挨个查票，虽然遮住了半张脸，但那阴鸷的眼神，分明是陆明川的心腹李强！
前世就是这个人，一次次把她锁在陆家的地下室里！
"低头！
"宁晚一把按下小阳的脑袋，心脏狂跳。
霍沉眯起眼："认识？
""陆明川的狗腿子。
"宁晚声音发紧，"他怎么会在这趟车上？
""不是巧合。
"霍沉从腰间摸出一把军刀塞给她，"带小孩去厕所躲着，我去引开他。
""等等！
"宁晚抓住他的手腕，"李强心狠手辣，你身上有伤..."霍沉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近乎野性的笑容："放心，我比他能打。
"他转身要走，宁晚突然想起什么，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瓶灵泉水塞进他口袋："受伤就喝一口。
"霍沉挑了挑眉，没多问，迅速消失在车厢连接处。
宁晚抱起小阳，假装若无其事地向厕所走去。
路过座位时，她余光瞥见李强己经查到了第三节车厢，而霍沉正"不小心"把热水泼在他裤子上。
"没长眼啊！
"李强暴怒。
"抱歉。
"霍沉语气平淡，却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
李强果然被激怒，追着霍沉往相反方向去了。
宁晚趁机带着小阳躲进厕所，锁上门。
狭小的空间里，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姑姑，我怕..."小阳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不怕，有姑姑在。
"宁晚轻拍他的背，耳朵却竖着听外面的动静。
突然，火车一个急刹车，她和小阳差点摔倒。
紧接着，车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是霍沉出事了吗？
宁晚咬咬牙，把厕所门拉开一条缝——走廊上，李强捂着血流如注的胳膊，面目狰狞地朝她这边跑来！
而霍沉不见踪影。
"妈的，臭娘们躲哪儿去了..."李强骂骂咧咧，一脚踹开隔壁厕所门。
宁晚屏住呼吸，轻轻锁上门。
小阳似乎感应到危险，把脸埋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脚步声停在门外。
"咔哒。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宁晚浑身汗毛倒竖。
她握紧霍沉给的军刀，将小阳护在身后。
"找到你了。
"李强阴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下一秒，厕所门被猛地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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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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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霍沉。
"男人简短地回答，"你父亲的学生。
"宁晚仔细打量他，忽然想起父亲确实提过一个姓霍的军校生，说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后来去了西南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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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沉没回答，目光越过她肩膀，眼神骤然凌厉："低头！
"宁晚本能地弯腰，一块砖头擦着她的发梢飞过，砸在站台柱子上，碎成几块。
"在那儿！
"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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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霍沉一把抱起小阳，拽着宁晚就往侧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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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沉速度不减，在接近车厢时猛地发力，单手抱着小阳，另一只手搂住宁晚的腰，纵身一跃——"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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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的膝盖磕在铁板上，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出声。
霍沉迅速爬起来，反手锁上车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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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沉沉默片刻，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枚生锈的子弹壳："十年前，你父亲救过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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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沉语气平淡，却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
李强果然被激怒，追着霍沉往相反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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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有姑姑在。
"宁晚轻拍他的背，耳朵却竖着听外面的动静。
突然，火车一个急刹车，她和小阳差点摔倒。
紧接着，车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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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霍沉出事了吗？
宁晚咬咬牙，把厕所门拉开一条缝——走廊上，李强捂着血流如注的胳膊，面目狰狞地朝她这边跑来！
而霍沉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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