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鼠辈

1998年8月31日，月光从茅草屋顶的破洞漏进来，在土墙上织出一张银丝网。

周末数完第三遍墙缝里的钞票，突然发现这场景很像上周在村长家看的《动物世界》——非洲草原上，鬣狗正围着垂死的羚羊打转。

"二百四十七块五毛。

"他对着月亮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明早它们就会变成学费、课本和..."话音未落，墙角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五只油光水滑的老鼠排着队，正把纸币往鼠洞拖，领头的嘴里还叼着半张"优秀学生奖状"。

"操！

"周末抄起搪瓷脸盆砸过去，惊起梁上两只壁虎。

其中一只甩着断尾逃窜时，还不忘用爪子扒拉走五毛硬币——后来他总说这是自己最早的商业启蒙："连壁虎都知道要收过路费。

"母亲摸出本掉页的《周公解梦》，就着煤油灯念："鼠咬衣冠，必主大凶..."周末撕下墙上的黄历冲进茅房，蹲坑时盯着"忌入学"三个字直磨牙。

忽然灵光乍现，他把家里最后半瓶香油浇在老鼠药上，摆在鼠洞前当贡品。

次日清晨，鼠群确实安静了。

只不过贡品盘里整整齐齐码着七枚老鼠屎，他晒在院里的棉被不翼而飞。

邻居二婶拍着大腿惊呼："作孽哟！

耗子精把你家被子掳到后山坟头了！

"当周末在乱葬岗找到棉被时，终于破译了老鼠的谈判条件——被面用血糊糊的爪印拼出个歪扭的"八"字。

他朝鼠洞狠狠啐了口："还学会坐地起价了？

你当这是澳门回归谈判呢？

"镇彩票站像条快中暑的老狗趴在街尾。

老板王半仙正在用《周易》给过期彩票开光，抬眼看见个汗津津的少年冲进来，校服裤腿上还粘着带血的棉絮。

"五毛钱..."周末把硬币拍在玻璃柜上，"全要尾号带8的！

"这是他蹲茅坑时参透的天机——黄历撕到八月八日，老鼠要八块赎金，连鼠屎都排成北斗七星阵。

王半仙的假牙在烟雾中忽隐忽现："小兄弟这面相，天庭藏金库地阁聚宝盆..."他忽然按住周末要刮的彩票，"这张留着，我夜观天象算过...""少扯犊子。

"周末甩开他的手，"上周你还说中奖号在母猪肚皮上。

"刮开涂层那刻，王半仙的假牙"当啷"掉进痰盂——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