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为这座不夜城增添了几分诡谲的色彩。
陆沉握着方向盘,眉头紧锁,车载电台里不断重复着紧急通知:“各位市民请注意,第三起命案发生在......”手机在副驾驶座震动,是下属陈宇发来的定位。
陆沉猛踩油门,警车在积水的街道上疾驰,车轮卷起的水花拍打着路边的护栏。
当他赶到案发现场时,警戒线己经拉起,闪烁的红蓝警灯照亮了老旧居民楼斑驳的墙面。
“队长!”
陈宇撑着伞迎上来,脸色苍白,“这次的死者......和前两起一模一样。”
陆沉心头一紧,快步穿过警戒线。
楼梯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法医老周蹲在二楼的拐角处,身旁的证物袋里装着半枚血指纹。
陆沉低头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蜷缩在墙角,双目圆睁,嘴角却被人用线缝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小时前,致命伤在心脏,凶器应该是细长的匕首。”
老周摘下口罩,叹了口气,“和前两起案件手法完全一致,现场同样只留下半枚血指纹,还有......”他指了指墙壁,用红笔圈出的童谣字迹还未完全干透:“十个小黑人出外用膳,一个噎死还剩九个......”陆沉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英国著名的黑暗童谣《十个小黑人》,前两起案件现场也出现了类似的字迹,分别是童谣的第二句和第三句。
凶手显然在按照童谣的顺序作案,而现在,己经有三个人死亡。
“监控查得怎么样?”
陆沉转身问陈宇。
“这栋楼太老旧,没有安装监控,街道上的摄像头也因为暴雨损坏了不少。”
陈宇无奈地摇头,“不过我们在楼下询问时,有个老太太说,大概在死者遇害的时间,看到一个穿黑风衣的人匆匆离开,但因为雨太大,没看清长相。”
陆沉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疼欲裂。
自从这起连环杀人案发生以来,他己经连续一周没有合眼,警局承受着巨大的舆论压力,而他却连凶手的一点线索都抓不到。
更糟糕的是,每次案件的细节都会被人泄露给媒体,搞得满城风雨。
就在这时,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撑着黑色雨伞,优雅地穿过警戒线。
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精致的脸颊旁,眼神犀利而冷静。
“林夏?”
陆沉愣住了。
这个名字己经在他心里尘封了三年,自从她不告而别,加入国外的犯罪研究机构,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林夏微微颔首,目光在死者身上停留片刻,随后看向墙壁上的童谣:“《十个小黑人》,典型的仪式化犯罪。
凶手通过重复的杀人模式和现场布置,满足自己内心的某种需求,他在享受这个过程,享受警方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沉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国际刑警组织派我来协助调查。”
林夏收起雨伞,从包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陆队长,看来你的案子遇到麻烦了。”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死者的伤口,“凶手是个左撇子,而且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每一刀都精准地刺入心脏,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陈宇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夏站起身,指了指死者胸口的伤口:“伤口的角度和深度都表明,凶手是从左侧发力。
而且你们看,”她拿起证物袋里的半枚血指纹,“指纹的方向也印证了这一点。”
陆沉看着林夏熟练的动作,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他们是警局里最默契的搭档,也是最亲密的恋人。
而现在,她却像个陌生人一样,用专业的态度分析着案件。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时,楼梯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子慢悠悠地走上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的目光在陆沉、林夏和死者之间流转,最后定格在林夏身上:“林小姐,好久不见。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重逢。”
林夏眉头微皱:“苏砚,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称为苏砚的男子晃了晃笔记本:“作为一名私家侦探,哪里有案子,我就去哪里。
而且,”他看向陆沉,“我对这起连环杀人案很感兴趣,或许能帮上各位的忙。”
陆沉警惕地看着他:“私家侦探没有权利参与警方的调查。”
苏砚耸了耸肩:“陆队长,你应该知道,有时候局外人的视角反而能发现一些你们忽略的细节。
就比如,”他指了指墙壁上的童谣,“你们有没有想过,凶手为什么选择这首童谣?
仅仅是为了制造恐怖氛围,还是别有深意?”
陆沉正要反驳,手机突然响起。
是局长打来的电话,语气十分严厉:“陆沉!
媒体己经报道了第三起命案,上面施压,要求我们尽快破案。
不管用什么方法,明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挂掉电话,陆沉只觉压力如山。
林夏和苏砚的出现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而凶手却依然逍遥法外,还在按照童谣的顺序继续作案。
他看向昏暗的楼梯间,雨水顺着破洞的屋顶滴落,在地面汇成一个个小水洼。
这场雨,似乎永远都不会停,而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影,也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