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硝烟起·第一桶金
昨夜熬制的猪油混着草木灰水，在任清瑶看怪物的眼神里凝结成十六块方形皂体。
"此物真能浣衣？
"任清瑶指尖戳了戳皂块，突然被陈默抓住手腕。
他蘸着皂液在她袖口一抹，油污竟在井水里化开成珠，"这叫表面活性剂作用。
""妖术！
"柴扉被人踹开，赵九带着六个泼皮堵在院中。
他脸上的石灰灼伤结着黑痂，铁链缠着的剔骨刀刮过石磨，"流放犯私贩货物，按律当斩！
"陈默慢悠悠给皂块压上"萧记"竹印，抬眼时眸光冷冽："赵爷上个月私吞的三车赈灾粮，够斩几次？
"他故意将最后一块皂摔碎在地，浓烈的桂花香惊起檐下雀群。
任清瑶的银针己滑入指缝，却见陈默突然堆起笑脸："赵爷若肯合作，这五成利......"话音未落，他猛地掀翻石桌。
滚烫的皂液泼在赵九裤裆，杀猪般的嚎叫惊动了整个流放村。
第一幕 皂香引客未时三刻，胡商萨宝的驼队停在晒皂场。
这个粟特商人捏着翘胡须，琥珀色瞳孔缩成针尖——青石板晾着三百块雕花皂，日光下流转着珍珠光泽。
"萧掌柜的货，价比官造如何？
"陈默当着他的面，将皂块扔进粪水。
浮起的秽物被皂液裹挟下沉，水面竟澄澈如初。
萨宝的银戒敲响陶罐："全要了！
"他身后的伙计刚摸钱袋，陈默突然按住账本："用盐换。
"任清瑶的银针差点脱手。
大胤盐铁官营，私贩者车裂之刑。
却见萨宝大笑击掌，骆驼皮袋里抖落的竟是青黑盐块。
陈默捻起一粒含在舌底，咸苦味刺得皱眉："井盐杂质过多，该用淋卤法。
"第二幕 雪盐惊变子夜，废弃盐井旁支起十口陶缸。
陈默将粗盐溶于井水，麻布过滤三次后倒入松木炭缸。
任清瑶举着火把照见奇景——浑浊盐水经层层过滤，竟在最后一口缸底析出雪色晶粒。
"精盐纯度九成三。
"陈默指尖摩挲盐粒，忽然将任清瑶拽到身后。
二十步外的草垛寒光连闪，赵九的嘶吼混着马蹄声逼近："杀了这妖人，秘方就是老子的！
"任清瑶袖中银针齐发，却见陈默抓起盐袋抛向马队。
受惊的马匹撞翻草垛，露出埋着的二十桶火油。
赵九的狞笑凝在脸上——陈默的火折子正悬在油桶上方。
"此物遇火则爆，赵爷要不要试试？
"陈默的嗓音比夜风更冷。
他故意漏出半截硝石袋，月光映得赵九瞳孔剧震："你竟懂霹雳堂的火药......"第三幕 釜底抽薪五更天，盐仓地窖飘出焦糊味。
陈默抚过被烧塌的梁柱，忽然踢开灰烬下的陶罐。
罐底残盐混着黑色颗粒，正是他故意留下的瑕疵品。
"赵九昨夜买通更夫纵火，却不知我早将真货转移。
"他转身对萨宝派来的胡商笑道，"烦请转告萨宝先生，三日后北邙山交货。
"任清瑶的银簪忽然抵住他咽喉："你故意泄露行踪，要引赵九劫道？
"簪尖刺破皮肤时，陈默握住她冰凉的手按向心口："姑娘不妨猜猜，山道两侧埋了多少火药。
"第西幕 雷霆慑敌北邙山鹰嘴崖，二十辆盐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赵九带着五十悍匪堵住隘口，却见陈默独坐盐车顶煮茶。
紫砂壶嘴腾起白雾，混着他漫不经心的话语："赵爷可知，为何选此地交易？
"山风掀起他青衫下摆，露出绑在小腿的竹制引信。
赵九的刀刚要劈下，陈默突然掷出茶盏。
瓷片撞上山壁的刹那，两侧崖顶轰然炸响。
硝烟裹着碎石如暴雨倾泻，匪徒抱头鼠窜处，地面竟被炸出七尺深坑。
"此物名震天雷，配方是硝七硫二炭一。
"陈默踩着满地碎盐走近，将配方纸塞进赵九衣襟，"赵爷若想学，陈某随时恭候。
"任清瑶在树梢握紧银针。
她分明看见，陈默背在身后的手正在发抖——那火药威力远超预期，飞溅的碎石在他颈侧划出血痕。
这个看似运筹帷幄的男人，其实也在赌命。
终幕 金鳞初现酉时，萨宝的驼队满载雪盐离去。
陈默数着银锭的手忽然顿住——铜钱串里混着枚前朝通宝，钱纹与任清瑶发簪缺口完全吻合。
"姑娘的发簪，莫不是拆了双鱼玉佩？
"他将铜钱弹向任清瑶，却被银针钉在半空。
月光穿过钱孔，在地面投出个"巫"字残影。
任清瑶的瞳孔倏地收缩。
陈默己掀开盐车夹层，露出二十把淬毒弩箭："三日后太子暗卫将至，姑娘可愿与我同看场好戏？
"山风卷走未尽的话语，青铜镜在陈默怀中泛起血光。
镜面浮现的新画面里，任清瑶正将毒簪刺入他心口，背景赫然是太子东宫的蟠龙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