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醒醒啦…许久,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嘴里咕哝着,好春雨别吵了,让你家小姐我再多睡一会。
小姐小姐快别睡了,宫里来了口谕,让你入宫参加宫宴。
是了,此女子就是万里归都的青衣少女,也是镇南候柳毅的独女柳千千,八岁时与隐尼了尘师太去紫云庵学艺,一去九载,今年年方十七,前些时日奉圣喻回都联姻,指婚给太子轩袁晴空,柳侯爷无奈,这才三封家书崔归,柳千千不得不辞别恩师了尘师太,回都奉旨。
嗯!
床上的少女沉闷的哼了一声。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露出两个如藕般的玉臂,少顷、长长的睫毛翘了翘,缓缓睁开凤眸。
行吧,春雨服侍我洗漱!
说着慢慢的坐起了身,还意犹未尽的说道:困死了。
春雨,我睡了多久?
小姐,你睡了两天一夜,现在快到辰时了,哦,怪不得这么饿呢!
柳千千收拾完毕,丫环又端来了饭菜,迅速的用了些,穿戴好,带着春雨去了前厅。
厅堂上座间,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约六十多岁,衣着华而不奢,简明大气。
眉眼弯弯的笑叫着,千儿,千儿,快来让祖母看看,我家千儿长成大姑娘了,真好。
说着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激动的泪花。
少女飞奔扑至老夫人怀里,呐呐的道祖母、祖母千千也想祖母…是了,这就是留守盛都柳府的老夫人,千千的亲祖母。
千千的娘亲随柳侯爷共赴南彊,老夫人不愿长途跋涉,也不愿盛都侯府空虚,故尔留守盛都。
千千回来那日天色己晚,又累又饿,收拾完吃些东西就睡了,因此祖孙二人这才见面。
老夫人膝下三子,独独生了这么一个小孙女,从小就视若珍宝,留在身边看护,千千拜师那年,老夫人去寺庙上香,没在府中,回来怒怨攻心,还大病了一场,好几年才渐渐淡然,时光飞逝,西季轮回,转眼九个春秋,老夫人抱着小孙女且悲且喜,泪目潸然,久久无言!
千千回抱着老夫人,道,祖母不哭,千千以后都陪着祖母,在也不走了,好不好。
老夫人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千千的后背,回应着,不走了好,不走了好啊!
祖孙二人正温情间,下人来报。
老夫人,小姐,马车己备好。
祖孙二人听罢,相携向府门口走去。
春雨和服侍老夫人的李嬷嬷紧紧跟随。
宫门口,许多官家的公子、千金聚在一起,有熟识的互相寒喧,结伴向宫里走去。
说是宫宴,众人心照不宣,明为指婚,实则就是皇上为了平衡朝堂的政治手段。
李嬷嬷和春雨还有车夫一同守在马车旁,祖孙二人也随着人群缓缓的向宫里走着。
身边有个穿紫藕色衣裙的女子低声议论着,听说今天的宫宴是给太子和几位皇子指婚,太子己有十年在外游历,至今未归,还拜了师,不知今日能否回来。
另一个穿浅杏色衣裙的女子也接道,是啊,是啊,还听说太子师门有个小师妹,张扬明快,美丽活泼,与太子形影不离,二人早生情愫,如一对璧人。
穿紫藕色衣裙的姑娘又道侯府小姐也是可怜,被指婚给太子,夹在那样一对璧人之间,该有多尴尬,以后免不了要委屈度日了。
穿浅杏色衣裙的姑娘哧道,太子将来坐拥天下,后宫何止她们二人,有什么好委屈的。
穿紫藕衣裙的姑娘拽了下穿浅杏衣裙的姑娘,低声道,你可真敢说,小心叫人抓了错处去。
二人看了下西周,快速的朝前走去。
老夫人看了看远去的二人,回头对千千道,穿浅杏色衣服的姑娘是夏承相的嫡长女,夏七七,听说心仪太子,年方十八,至今不肯议亲,穿紫藕色的姑娘是刘御使的嫡次女刘念儿,和大皇子以有婚约。
须虞,老夫人又说道,不怕千千,你若不愿,祖母就算豁出去这把老骨头,也帮你拒了这婚事。
千千点了点头,祖母我们见机行事就好。
说话间,便来到了宴会厅门口,宴会厅长约百米,按官职大小分配坐位,各人找自己的位职落坐,高低有序,等级分明,远前方,有三步台阶,台阶上放着长宽的桌子桌子后面是长的坐椅,类似罗汉床般,可坐可卧,那想必便是皇上的位置了,两边有略小于正位的桌椅,那应该是为妃嫔们准备的位置。
此时时辰或许尚早,上面的座位还都空着,千千看了看两侧,众人己陆续的对号坐了七八层的人数,有许多人和老夫人打着招呼。
老夫人含暄微笑着牵着千千的手,缓步向前走去。
路经夏七七时,枊千千似感到一股莫名的敌意和不屑,千千微挑了下眉,目下无尘般款款踱过夏七七身侧,柳老夫人用手轻轻拍了拍千千的手背,以示安抚。
千千冲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在距离皇位十米左右,看到了镇南侯府的座位,千千扶老夫人先坐好,然后在老夫人的左侧坐下,左手肘撑着靠椅,右胳膊横挡在额头,庸懒的侧卧着,闭目欲睡,闲散从容,仿佛在自家的庭院,恬静自得。
老夫人看了看千千,失笑摇头,满眼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