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救命恩人后,我成了侯府主母
宴会落水后,夫君为保我清白,上门求娶。
婚后我侍奉婆母,料理侯府。
把儿子教养到十三岁时。
婆母依旧如二八少女亮丽潇洒。
夫君觉得理所应当。
我救了你的命,你给侯府当牛做马是应该的。
我乐在其中,并不反驳。
可直到我儿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
直到婆母想把娘家侄女嫁给我儿。
直到侯府外头来了个自称是我亲生儿子的少年。
对上婆母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知道,这侯府该换主人了。
1
侯府外吵吵闹闹,我不由得心口一慌。
走到门口,还不等理清头绪,婆母季莞已经一巴掌落在我脸上。
好你个小***,我堂堂侯府居然出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红着眼,看似悲痛。
可眼底分明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你说,这是你和哪个野男人生的野种?!婆母指着跪在地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看我的少年,厉声呵斥,当年萧然不仅救你一命,还为了保住你的清白上门求娶,否则以你的家世怎么可能坐上这侯府主母的位置!结果你倒好,干出这等不要脸的烂事。
你可对得起侯府,对得起萧然,对得起泽儿?!
我急得否认,可往日里尚且能和我维持表面平和的季莞却突然捂着脸痛哭起来,硬生生盖过我想解释的声音。
扭头,又悄悄朝那少年眨了眨眼。
下一秒,少年便窜到我面前,抱住我的左腿,委屈巴巴。
他一口一个娘地叫,不怀疑不责怪,反而铁了心往自己身上拦责任。
一会说:一定是我不够好,才叫娘亲不想认我。
一会又说:我知道娘亲不是故意抛弃我的,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般茶言茶语,小家子气的神态我常在季莞身上瞧见。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看向了季莞。
四目相对间,我清楚看见她眼中暗藏得意。
不怕我发现,反而张着嘴开开合合,尽显挑衅。
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刹那间,我恍然大悟。
2
我嫁进侯府已经十三年。
这十三年来,我养育泽儿,伺候婆母,料理侯府大小事项。
我劳心劳力,她养尊处优。
以至于今年三十有八的季莞,俨然活得像个二八少女,亮丽潇洒。
她每日要吃燕窝鱼翅,我便吩咐厨房备着,她每月要穿流光锦做的新衣,我就叮嘱布行送来,她嫌弃丫鬟不够聪明,我就给她换几个伶俐的。
出门随侍的丫鬟护卫乃至马车,规格更是仅次于皇室。
是以这些年我处处安排妥当,她也不曾为难我。
我们如同寻常的婆媳一般,客客气气互不干涉。
可偏偏,她并不满足于此。
我儿曲泽不过十三岁,她就打起了亲上加亲的主意。
那季家是个什么地方?
季父八品县丞,不思进取,最好巴结钻营。
连带着季家年轻一辈更是烂到了泥里,吃喝嫖赌,样样沾染。
就连她想说给泽儿的娘家侄女季渺渺都是出了名的苛待下人,凶残暴戾。
这样的人家,我自是不肯答应的。
可季莞不怒反笑,留下一句罗秋娘,你最好别后悔便甩袖离开。
我不以为意,不曾想她竟连侯府颜面也不顾。
若坐实我与人通奸,她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可我声名狼藉。
被侯府休弃,被家族除名事小,就怕一条白绫缠住脖子,死了都得被人怒骂一句活该。
季莞,你好狠的心啊!
手指蜷缩成拳,我冷冷盯着季莞,语气犀利。
母亲不容我解释半句就这么急着给我定罪,莫不是盼着我死?
3
闻言,季莞表情一顿,讪讪解释。
我也是气过头了,可空穴不来风,你若没做那事,这少年你怎么解释?!
她大我八岁,却瞧着比我年轻,此时光站在原地,落寞垂泪的模样就惹得姗姗来迟的曲萧然心疼不已。
他像个大孝子,把季莞护在身后,冷眼瞪我。
母亲也是为了侯府好,你一个做儿媳的怎么能顶撞婆母,还不快给母亲道歉。
曲萧然不由分说的袒护不是第一次,但也决不会是最后一次,
在府里我尚且能忍,可这是在外头。
我若道歉,这与人通奸生下孩子的名声便会永远扣在我头上。
我不忍了。
夫君要我道歉是觉得我真的和人通奸生下了这个孩子?
我罗秋娘这辈子就你一个男人,我唯一的孩子还在太学没下课,你这么纵容母亲诬赖我,安的又是什么心!
曲萧然表情难看,强压怒气把一块玉佩砸在我身上。
这是你的陪嫁玉佩,和当初泽儿出生时的那块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罗秋娘你自甘***,连累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藏在他身后的季莞笑眯了眼,佯装遗憾,生怕我不肯答应,又提出滴血认亲。
他们摆明了故意设局,把我架在火上,由不得我拒绝。
眼见围观百姓越来越多。
犹豫片刻后,我掐准太学下课的时间点头答应。
可惜,两滴血珠并不相融,季莞和曲萧然的笑顿在了脸上。
脱口而出: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儿子!
怎么不可能,我没做的事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母亲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难不成您希望我做了?
夫君,你说呢?我一会看季莞,一会看曲萧然。
两人脸色青白交加,活像吞了只苍蝇似的,看得我今日的心情如阴霾般一扫而空。
至于这乱认亲娘的少年还是交给官府处理吧。
说罢,少年瞬间换了一副嘴脸,俯身磕头,痛哭流涕地求饶。
然后指着季莞,满脸怨恨:是你,是你说侯夫人才是我亲娘,你个老不死的害人精,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季莞踉跄后退,脸颊煞白,在少年扑过去前尖叫出声,落荒而逃。
只留下怒气冲冲的曲萧然。
一抬腿,把少年踢出两米开外,冷笑开口: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还想着来侯府攀亲,害我和母亲误会我夫人,不把你打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百姓被吓住,如鸟兽般四散离开。
我扭头,对上曲萧然怨怼的眸子。
遍体生寒。
4
回到我的碧秋院不久,泽儿行色匆匆跑了进来。
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担忧问我。
娘你有没有事?
我挑眉嗔怪,拍了拍他伸过来的手:怎么,看不起你娘?难道你也觉得我会做那种事?
不!我相信娘,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泽儿低头,双拳紧握,语气不甘,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
为什么?
因为我碍眼了。
因为我的亲生儿子碍眼了。
我看向泽儿,眉眼舒展,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
却越发心疼。
嫁进侯府前我就知道,曲萧然是个娘管严。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和季莞暗中苟合,娶我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更准确地说是为了给他们的亲生儿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是以我生产当日,远在三青观修身养性的季莞忽然着了风寒,引得曲萧然不顾一切地离开。
可我自小能在吃人的后宅长大,又能是什么都不懂的蠢笨之人?
侯府在我的掌管下,曲萧然和季莞自以为偷换孩子成功,实则早就被我换了回来。
如今养在侯府的曲泽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可笑他们居然觉得今日那少年才是我的亲生儿。
一桩自以为能成功的诬陷,却被这么简单地戳破,如今他们两人定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泽儿被我催着回去做功课,季莞病倒的事就传到了碧秋院。
我常去探望,今日送去百年人参,明日送去灵芝,后日送去冬虫夏草。
面子上的工程,我一样不落。
可偏偏季莞总不见好。
连侯府也因为她生病而显得气氛压抑。
如琴嘟着嘴和我抱怨:侯爷因为这事罚了好几个老夫人院里伺候的丫鬟,奴婢担心这火会烧到我们院子。
我还没说话,这丫头的嘴就和成精似的。
曲萧然真的找来了。
一如前几日在侯府外被我反驳的模样,脸色阴沉,似笑非笑。
母亲病得下不来床,你竟还有心情在这偷懒,这满京城都称赞你罗秋娘最是孝顺知礼,怎么,装不下去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年我就不应该救你,如今你坟头上的草想必都和泽儿一样高了呵。
他声音狠厉,末尾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生吞,我又怎么会在这关头和他硬来,当即垂泪低头,手帕压住眼尾,不消片刻就红了。
夫君是在挖妾身的心啊!
我二话不说,又从库房取了支人参,跟在曲萧然身后。
到慈宁院时,季莞的泪珠子又掉了下来,落寞地靠在曲萧然怀里,生怕我看不见。
她说:秋娘贵人事忙,哪有这闲工夫伺候我,你怎么还去叫她。
她又捶又骂,曲萧然又哄又抱,两人打情骂俏,旁若无人,直到我站得腿脚酸涩才得到季莞一句忘了的解释。
可下一秒,她话锋一转:看我这记性,越来越差了,没人照顾还真不行,秋娘又忙更指望不上她。
萧然,不然把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娘家侄女接来,好和我做个伴如何?
我猛地抬头,瞪大双眼。
原来她不是要趁机折磨我,也不是借曲萧然的手除掉我。
而是以退为进,让季渺渺顺理成章地住进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