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泉的妙用
苏晓兰还在熟睡，瘦削的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苍白。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炕，生怕惊醒她。
昨晚辗转反侧到半夜，周明远满脑子都是如何利用灵泉空间改善这个家的生计。
前世的商业经验告诉他，任何稀缺资源都必须谨慎使用，尤其是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
他摸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意念一动，整个人便进入了那片神奇的空间。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一亩见方的灵田，古井水面上泛着微光。
周明远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清新。
"先试试这灵泉水的效果。
"他自言自语着，用井边的木桶打了半桶水，又闪身回到现实世界。
厨房里冷锅冷灶，米缸见了底，只有墙角堆着几个干瘪的红薯和半袋玉米面。
周明远抿了抿嘴，舀了两大勺玉米面搅进灵泉水里，又切了一个红薯进去，点上火慢慢熬煮。
随着水温升高，一股异香弥漫开来。
这香气比普通玉米粥浓郁十倍，带着丝丝甜味，勾得周明远自己的肚子都咕咕叫起来。
他忍不住尝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哪是粗粮粥？
分明比前世的高级甜品还美味！
"明远？
"苏晓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浓的困惑，"你...在做饭？
"周明远转身，看到妻子站在厨房门口，睡眼惺忪却满脸警惕。
她瘦弱的身子裹在打满补丁的睡衣里，双手不自觉地护在胸前，像是随时准备防御什么。
"嗯，煮了点粥。
"周明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你和孩子再睡会儿，好了我叫你们。
"苏晓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非但没有回去睡觉，反而向前走了两步，眼睛死死盯着咕嘟冒泡的锅。
"你往粥里加了什么？
"声音压得极低，"家里最后一点细粮，你不是拿去换酒了吗？
"周明远心里一揪。
原主居然***到这种地步？
连家里的救命粮都拿去换酒喝？
"我...我昨天在山脚发现几株野山参，跟路过的货郎换了点粮食。
"他临时编了个谎，"以后不会拿家里东西换酒了。
"苏晓兰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最终归于沉寂。
她没再说话，默默转身去叫醒女儿。
早饭时，小花捧着碗小口啜着粥，眼睛瞪得溜圆。
"娘，这粥好甜！
"她忍不住咂巴着嘴，又怯生生地看了周明远一眼，像是怕被责备。
"慢点吃，别烫着。
"周明远轻声说，又给女儿添了半勺。
苏晓兰吃得极慢，每一口都在舌尖停留许久。
她不时抬眼瞟向丈夫，目光中的警惕渐渐被困惑取代。
这粥确实不同寻常，不仅味道绝佳，吃下去后连常年隐隐作痛的胃都舒服了许多。
"你今天...要去上工吗？
"收拾碗筷时，苏晓兰突然问道。
"去。
"周明远斩钉截铁地回答，"以后每天都去。
"苏晓兰的手顿了顿，什么也没说，但嘴角紧绷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
生产队的上工钟敲响时，周明远扛着锄头出了门。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他，有几个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哟，周大懒汉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个尖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周明远回头，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件半新的花布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正斜眼瞅着他。
记忆告诉他，这是村里的寡妇王翠花，有名的长舌妇。
"王婶早。
"周明远淡淡地应了声，脚下不停。
王翠花小跑两步追上来，"听说你昨儿个进山了？
该不是又去偷集体的柴火了吧？
"周明远心头火起，但强压住了。
原主确实干过这事，还被人赃俱获。
"我去砍自留地的树杈子，不劳操心。
"到了地头，生产队长李建国看见周明远，惊讶得烟袋都差点掉了。
"稀客啊周明远，你这是走错路了？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周明远面不改色，"队长，我今天干什么活？
"笑声戛然而止。
李建国上下打量他几眼，半信半疑地指了指东边那片玉米地，"跟老张头他们一起锄草吧，记六个工分。
""给我记八个吧，***得快。
"周明远说完，不等回应就朝玉米地走去，身后留下一片惊诧的目光。
锄地这活计周明远前世从没干过，但原主的肌肉记忆帮了大忙。
加上灵泉水的神奇效果，他浑身是劲，锄头挥舞得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就把老张头他们甩在了后面。
"明远啊，慢点干，"中午休息时，老张头捶着腰劝他，"你这么个干法，下午就没力气了。
""没事，我扛得住。
"周明远抹了把汗，从兜里掏出个窝头——这是他早上偷偷从空间里拿的玉米面做的，掺了点灵泉水。
老张头鼻子抽了抽，"你这窝头咋这么香？
"周明远笑了笑，掰了一半递过去，"自家做的，尝尝？
"老张头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三两口就吞了下去。
"乖乖，我活了六十多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窝头！
你家晓兰手艺见长啊！
""嗯，她手艺好。
"周明远含糊地应着，心里却记下了灵泉水对食物有显著加成效果这一点。
下午收工时，周明远不仅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还帮老张头锄完了剩下的地。
李建国检查时连连点头，破例给他记了八个工分。
"明天还来吗？
"登记工分时，李建国意味深长地问。
"来，以后天天来。
"周明远说得斩钉截铁。
回家的路上，他故意绕道经过自留地。
这块不到三分的小地是集体分给每家种菜用的，原主从来不管，全靠苏晓兰随便种点东西糊口。
眼下地里稀稀拉拉长着几棵蔫巴巴的白菜，叶子被虫咬得千疮百孔。
周明远蹲下身，悄悄从空间取出些灵泉水，浇在菜根周围。
如果这水对作物也有奇效，或许能解决家里的吃菜问题。
刚进院门，就听见小花欢快的笑声。
周明远驻足望去，只见小女孩正蹲在鸡窝旁，手里捧着个鸡蛋，小脸兴奋得通红。
"爹！
娘！
鸡下蛋了！
"看见周明远，小花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但眼中的喜悦掩不住，"今天下了两个呢！
"苏晓兰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周明远，表情明显一松——这细微的变化没逃过周明远的眼睛。
她以前是不是天天担心原主醉醺醺地回来闹事？
"回来了？
洗洗手吃饭吧。
"苏晓兰的语气平静，但比昨天柔和多了。
晚饭依然是玉米粥，但周明远偷偷加了几把从自留地摘的白菜——经过灵泉水浇灌，那些菜竟然在短短几小时内恢复了生机，叶子饱满青翠，虫咬的痕迹也消失了。
更神奇的是，味道鲜美异常，完全不像普通白菜。
"这白菜..."苏晓兰迟疑地问。
"自留地摘的。
"周明远面不改色，"我浇了点水，长得不错。
"苏晓兰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但周明远注意到，她多吃了半碗粥。
夜深人静，确认妻女都睡熟后，周明远再次进入灵泉空间。
这次他带了一小包白菜种子，小心翼翼地种在灵田的一角，又用木桶浇了些灵泉水。
令他震惊的是，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抽叶，不到半小时就长成了成熟的白菜！
周明远蹲在田边，脑子飞速运转——这生长速度，简首是逆天！
如果能合理利用，不仅自家吃穿不愁，还能悄悄换些钱粮...但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周明远踉跄着扶住井沿，这才意识到使用空间会消耗大量体力。
他赶紧捧起一捧灵泉水喝下，才慢慢恢复过来。
"看来不能贪多。
"他自言自语着，摘了两棵白菜带出空间。
第二天一早，周明远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周明远！
开门！
"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院外喊道。
苏晓兰一下子坐起身，脸色煞白。
"是赵书记..."她声音发颤，"他怎么会来..."周明远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原主可从不会这么体贴。
"我去看看，你别担心。
"院门外站着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方脸阔嘴，一身中山装穿得板板正正，胸前别着支钢笔。
红旗公社大队书记赵德柱，村里说一不二的人物。
"赵书记早，有事？
"周明远不卑不亢地问。
赵德柱眯着眼打量他，"听说你这两天开始上工了？
还干得不错？
""应该的。
"周明远简短地回答。
"哼，浪子回头？
"赵德柱冷笑一声，"王翠花反映你偷集体的粮食，有没有这回事？
"周明远心头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
"王婶看错了吧？
我家是揭不开锅，但我没偷没抢。
"赵德柱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话锋一转，"你家自留地的白菜长得不错啊。
"周明远这才注意到，赵德柱的目光正越过他肩膀，落在院子角落——那里放着昨晚从空间摘的两棵白菜，个头是普通白菜的两倍大，青翠欲滴。
"运气好，浇得及时。
"周明远侧身挡住赵德柱的视线，"赵书记要是没别的事，我还得上工去。
"赵德柱哼了一声，"周明远，别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关。
你什么德行，全村都知道。
"说完，转身走了。
周明远长舒一口气，一回头却看见苏晓兰站在屋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他...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她声音发抖。
周明远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妻子冰凉的手。
"没事，他就是来探探风声。
咱们行得正坐得首，不怕人说。
"苏晓兰的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却没有抽走。
这一刻，周明远突然意识到，要改变的不仅是这个家的物质条件，还有家人之间破碎的信任关系。
"晓兰，"他轻声说，"家里还欠多少粮？
"苏晓兰惊讶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原主从不过问这些。
"春上借了队里五十斤玉米，秋后得还七十斤。
"她小声说，"还有...王麻子那借了二十斤麦子，利滚利现在得还三十斤了..."周明远心头一沉。
一百斤粮食的债务，在这个饥荒年代简首是天文数字。
但他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会还上的。
"去上工的路上，周明远的大脑飞速运转。
灵泉空间是个宝库，但必须谨慎使用。
赵德柱己经起了疑心，王翠花这种长舌妇也得提防...最稳妥的办法，是找个合理的收入来源打掩护。
经过村口老槐树时，他听见王翠花正跟几个妇女嚼舌根："...突然变勤快？
我看是赌输了没钱喝酒了吧！
他家那白菜你们看见没？
指不定从哪偷的呢！
"周明远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心里却记下了这笔账。
改变形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他有的是耐心。
毕竟，前世他白手起家创立公司时，面对的困难可比这大多了。
而现在，他有灵泉空间这个金手指，更有必须守护的家人。
想到早饭时小花偷偷塞给他的半块窝头，和妻子眼中渐渐融化的冰霜，周明远的脚步越发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