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耳鸣与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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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的电动车停在出租楼斑驳的墙根下,车篮里的祖父札记被海风掀起几页,露出内页泛黄的星图。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他踩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时,后颈的异样感又出现了 —— 像有根细发贴在皮肤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出租屋的防盗门插销锈得发粘,他用钥匙拧了三次才打开。

屋内拉着厚窗帘,光线昏暗,窗台上十二盆多肉植物蔫蔫地垂着叶片,其中一盆玉露的叶尖凝着昨夜喷洒的水珠。

陆离踢掉沾着泥点的运动鞋,径首走向书桌,台灯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桌面上散落的零件 —— 那是他拆解到一半的旧收音机,螺丝和电容在报纸上排成歪歪扭扭的一列。

他将证物袋放在台灯下,铜质徽章在光束中泛着暗沉的光。

缺角的天玑星像个黑洞,边缘的毛刺刮过指腹时,左耳突然响起尖锐的蜂鸣。

这次的声音比在巷口时更响,像有人拿针在耳道里搅动,他下意识捂住耳朵,身体晃了晃,撞到了桌角的收音机外壳,零件哗啦啦散了一地。

“妈的……” 陆离低声咒骂,从抽屉里翻出棉签,试图清理耳道,但蜂鸣声丝毫未减。

他盯着徽章,突然发现星轨纹路深处的淡紫色似乎比在现场时深了些,尤其是缺角的天玑星周围,金属表面隐隐泛着微光,像覆着一层极薄的釉。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女人尖利的叫骂:“你是不是又把药藏起来了?!”

男人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辩解着,夹杂着家具碰撞的闷响。

陆离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战术手电上 —— 这栋老楼的隔音差得离谱,但隔壁那对夫妻从不见面,怎么会突然吵起来?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走廊里空无一人。

争吵声却越来越响,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怒吼声混在一起,像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摔在地上。

陆离握紧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颈的星轨纹路突然一阵发烫,耳鸣声与争吵声重叠在一起,在脑海里形成尖锐的共振。

“砰!”

一声巨响传来,像是有人砸门。

陆离心脏骤缩,后退一步,却听见隔壁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平静的对话:“张阿姨,您早啊,出门买菜?”

他愣住了。

猫眼里,隔壁的李叔正扶着买菜的张阿姨下楼梯,两人有说有笑,仿佛刚才的激烈争吵从未发生过。

陆离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后颈的烫意渐渐退去,耳鸣声也变成了微弱的嗡鸣。

“又是幻听……” 他喃喃自语,走回书桌前。

掌心的徽章不知何时变得温热,星轨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着淡紫色的光,像活物般微微起伏。

他想起死者口袋里的半截诗句:“七星遗响断,无相裂星垣”,“无相” 二字像枚钉子,钉在他记忆深处。

祖父的札记摊开在徽章旁,内页用毛笔写着:“…… 七星阁以星轨共鸣为基,筑坛祭灵,然庚子年大火后,阁中秘宝散落……” 字迹到这里被虫蛀出几个破洞,后面的内容模糊不清。

陆离用放大镜仔细查看,突然发现札记某页边缘画着个极小的图案 —— 和徽章上的缺角七星一模一样,旁边注着 “天玑缺,星垣裂”。

“嗡 ——” 左耳的蜂鸣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

陆离扶着额头坐下,视线扫过书桌,突然发现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在微微颤动,不是被风吹的,而是整盆植物都在规律地震动,叶片上的水珠抖落下来,在托盘里聚成一小滩水。

他猛地看向徽章 —— 淡紫色的光芒从星轨纹路中溢出,像墨水滴入清水般晕开,将整个桌面染上一层幽光。

就在这时,桌角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只有八个字:“子时三刻,旧案现场。”

陆离的心脏猛地一沉。

旧案现场指的是第一起***案的废弃钟表厂,三天前刚被警方解封。

他盯着短信发件人,屏幕反光中,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是谁知道他在查案?

又是谁知道他拿到了徽章?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陆离下意识关掉台灯。

黑暗中,徽章的紫光更亮了,缺角的天玑星位置发烫,仿佛有火焰在内部燃烧。

他想起祖父札记里残缺的句子:“…… 遗响断,则无相者……” 后面的字被墨迹晕染,无法辨认。

隔壁又传来声音,这次是婴儿的啼哭声,断断续续,像是被捂住了嘴。

陆离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却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心跳声。

耳鸣声不知何时变成了低沉的轰鸣,像海浪拍打着礁石,而那枚徽章,正散发着越来越强的紫光,照亮了他手背上突然浮现的淡紫色纹路 —— 那纹路蜿蜒曲折,竟和徽章上的星轨图案隐隐重合。

他猛地撩起袖子,手臂上什么都没有。

但当他再次看向手背时,那淡紫色的纹路又出现了,转瞬即逝,像错觉一样。

陆离感到喉咙发紧,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口冷水,冰凉的液体流过食道,却压不下胸口的燥热。

子时三刻。

旧案现场。

短信像道魔咒,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但那枚徽章的异动,死者口袋里的诗句,还有自己身上莫名的纹路和耳鸣,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废弃的钟表厂。

他必须去看看,哪怕前方是深渊。

陆离将徽章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用一块黑布包好。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昏黄的光晕。

后颈的星轨纹路又开始发烫,这次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肤下苏醒。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枚缺角的徽章会将他引向何方。

他只知道,从收到那条短信开始,他的生活己经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而那持续不断的耳鸣和时隐时现的星轨纹路,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陆离深吸一口气,从衣柜里翻出黑色的连帽衫穿上,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他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战术手电和瑞士军刀,最后看了一眼抽屉里的徽章,转身走出了出租屋。

楼道里的声控灯在他脚下亮起,又在他身后熄灭,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骤然吞噬在黑暗里。

远处的海潮声隐约传来,和他左耳的蜂鸣声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仿佛在为他即将前往的未知之地,奏响一首无声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