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悸的涟漪

未愈的诗篇 毓琴叹 2025-06-03 10:4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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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雾气裹着消毒水气味渗进病房,书之薏蜷缩在飘窗角落,指甲深深掐进羊毛毯里。

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扭曲着外面的景象,将花园里的绿植晕染成模糊的墨色团块。

她盯着那些扭曲的影子,突然想起昨夜素描本上未完成的猫尾巴——此刻那张画纸正被她压在枕头底下,边角己被反复摩挲得发毛。

“准备好去见新朋友了吗?”

夏璟御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颤。

男人倚在门框上,白大褂下摆沾着几片细碎的花瓣,深灰色围巾绕出利落的结,“听说那只橘猫今天霸占了紫藤花架下的位置。”

书之薏垂着头,指甲在掌心划出月牙状的红痕。

自昨夜在床底对峙后,她与夏璟御之间仿佛生出某种微妙的联结,可这层脆弱的信任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外出”时,又变得摇摇欲坠。

当夏璟御伸出手,掌心向上虚握着,像是托着一团随时会消散的雾,她盯着那双手足足看了半分钟,才缓缓将冰凉的指尖搭上去。

穿过铺着防滑塑胶的走廊时,消毒水味愈发浓烈。

书之薏的帆布鞋在地面拖出细微的沙沙声,经过护士站时,值班护士轻声问候,她却像被烫到般猛地往夏璟御身后缩。

男人不动声色地侧过身,用身体挡住那些投来的目光,围巾上若有若无的松木气息笼罩着她,像是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推开花园铁门的瞬间,潮湿的风裹挟着泥土与青草的腥甜扑面而来。

书之薏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慌乱地扫过满地水洼——倒影里晃动的身影支离破碎,让她想起雨夜积水倒映的路灯,那些扭曲的光斑曾在她视网膜上灼烧出永不褪色的疤痕。

“在那儿。”

夏璟御的声音带着笑意。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书之薏看见紫藤花架下蜷着一团橘色毛球,蓬松的尾巴偶尔轻扫过石凳,惊起几只沉睡的麻雀。

她攥紧夏璟御的袖口,能感觉到男人手腕处凸起的青筋,却不知这细微的触感究竟来自紧张,还是克制。

距离石凳还有三步远时,橘猫突然立起身子,琥珀色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她。

书之薏僵在原地,喉间涌上铁锈味——那目光与三个月前那个雨夜如出一辙,黑暗中突然亮起的车灯,还有陌生人逼近时泛着冷光的金属物件,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踉跄着后退,却撞进夏璟御结实的胸膛。

“别怕,它只是好奇。”

夏璟御的手掌轻轻覆在她颤抖的肩头,隔着毛衣传来的温度让她恍惚想起父亲的怀抱。

可下一秒,橘猫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喵呜”,纵身跃下石凳,蓬松的尾巴扫过她脚踝。

尖叫声撕裂凝滞的空气。

书之薏转身狂奔,白大褂衣角从她指间滑落,沾着露水的花瓣扑簌簌落在发间。

她跌跌撞撞冲进电梯,膝盖重重磕在金属门槛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电梯上升时剧烈的耳鸣中,隐约听见夏璟御在喊她的名字,声音被层层铁门阻隔,变得遥远而模糊。

蜷缩在病房床角的书之薏浑身湿透,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她死死揪住被角,指甲缝里嵌着从花园带回的草屑。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时,她条件反射地将头埋进膝盖,却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夏璟御没有靠近,而是在三步之外的地板上放下什么东西。

“它托我带来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喘息,“说是为吓到你道歉。”

书之薏抬起头,看见地板上放着个竹编小筐,里面躺着个毛线织的橘猫玩偶,蓬松的尾巴上别着朵半蔫的紫藤花。

夏璟御倚着窗台坐下,从白大褂口袋掏出素描本:“其实那只猫胆子很小,上次有只蝴蝶落在它尾巴上,它吓得窜上了树。”

他开始快速作画,铅笔在纸面沙沙作响,“不过它记住你了,说下次见面要给你表演打滚。”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雨雾,将夏璟御的轮廓晕染得柔和。

书之薏盯着毛线玩偶琥珀色的纽扣眼睛,突然想起心理咨询室里那张全家福——照片里的小女孩也抱着类似的玩偶,笑容灿烂得能驱散所有阴霾。

她的手指动了动,却在触及玩偶的瞬间又猛地缩回。

“你知道吗?”

夏璟御头也不抬地说,“恐惧就像影子,越是拼命想甩开,它越是寸步不离。”

他翻到素描本新的一页,画上橘猫戴着滑稽的纸皇冠,“但如果试着给影子画上眼睛、鼻子,也许会发现,它也可以很可爱。”

夜幕降临时,书之薏终于鼓起勇气碰了碰毛线玩偶。

柔软的触感让她想起小时候偷偷养在阁楼的兔子,那时的心跳也是这般慌乱又雀跃。

床头柜上,夏璟御留下的卡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这次画的是戴草帽的太阳小人牵着戴蝴蝶结的橘猫,旁边写着:明天的太阳,会带着新朋友来敲门。

而此刻,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夏璟御望着监控屏幕上蜷缩在玩偶旁的少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全家福边缘。

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病号服,怀里抱着的橘色玩偶与今天送给书之薏的如出一辙。

窗外的雨渐渐停歇,他合上素描本,在扉页写下一行小字:每个害怕的灵魂,都值得被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