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女鬼从镜子里爬出来，"我压低声音，对着空荡荡的病房角落说，"发现她的假发卡在马桶里了。
"角落里传来一阵只有我能听到的咯咯笑声。
"沈冰！
凌晨两点不睡觉，又发什么疯？
"护士长砰地推开我的房门。
我眨眨眼："王阿姨，我在进行跨物种文化交流。
""闭嘴！
"她大步走过来，粗暴地往我嘴里塞了两片药，"吞下去。
"我乖乖咽下。
反正那些药对我没用。
护士长离开后，我吐了吐舌头。
墙角的黑影凑过来，好奇地问："后来呢？
假发怎么了？
""被马桶冲走了，"我耸肩，"她现在是秃头鬼了。
"黑影笑得首打颤。
这就是我的精神病院日常生活。
自从十八年前被遗弃在这，我就成了这里的永久住户。
原因？
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现在飘在天花板上的无头阿姨，或者趴在我床底下玩自己肠子的双胞胎小鬼。
他们说我疯了。
我觉得是他们瞎。
我正打算给黑影讲个新故事，突然感觉床垫一沉。
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怪物出现在我的被子上。
"哇哦，"我戳了戳它，"新品种？
"小怪物睁开一双金色的竖瞳："凡人，你能看见我？
""能啊，"我又戳了戳，"你是哪种？
地缚灵？
怨鬼？
还是***未遂变的小精怪？
"它似乎很震惊："听好了，蝼蚁。
吾名克斯格·阿撒托斯·尤格，虚空与混沌之子。
"我沉默了三秒："……名字太长记不住，叫你小克行吗？
""是克斯格！
邪神之子！
""哦，"我点头，"未成年体吗？
这么小只。
"克斯格的金瞳瞪得更大了："你……不怕我？
""怕啥？
"我指了指房间各处，"那个无头阿姨上周还帮我找过袜子，肠子兄弟经常借我橡皮筋——虽然还回来的总是沾着血。
"克斯格沉默了。
突然，他跳到我肩膀上，小鼻子使劲嗅了嗅："你的气味……很特别。
""三天没洗澡了，是有点味。
""不，"他的声音变得危险，"你是极阴体质。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嗷！
"我揪住他后颈拎起来，"属狗的啊？
"克斯格舔舔嘴唇，金色眼睛发亮："大补之物……""补你个头，"我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要吸血不会说一声啊，我好提前找个创可贴。
"克斯格愣住了："你……愿意让我吸血？
""一周一次，不能多，"我认真地说，"我怕贫血。
"克斯格的小爪子在空中画了个复杂符号，一道红光没入我的胸口："契约成立。
你是我的备用口粮了。
""口粮你大爷，"我捏着他的脸拉扯，"这叫献血志愿者。
"克斯格挣脱我的魔爪，飘到空中："凡人，你想离开这里吗？
"我动作一顿。
"外面世界有很多……好吃的。
"他诱惑道。
我眯起眼："你想骗我出去当长期饭票？
""互利互惠，"克斯格优雅地落在枕头上，"我带你离开，你定期提供血液。
"我盯着这个自称邪神之子的小怪物，突然笑了："成交。
"克斯格歪头："你不问问外面的危险？
""比这里更危险？
"我指了指门外，"王护士长上周罚我写了西篇检讨。
"克斯格的金瞳闪过一丝笑意："明天午夜，我带你走。
""能早点吗？
"我小声说，"午夜是恐怖片专用逃跑时间，太老套了。
""……""开玩笑的，"我戳戳他，"不过你能变大点吗？
现在这样好像我收藏的变态手办。
"克斯格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
我知道，我的生活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但管他呢，总比继续给鬼讲冷笑话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