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触感从他掌心传来,他指腹的力道出奇地精准,不轻不重地按揉着,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司甜甜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她垂眸看着男人专注的侧脸,刀削斧凿般的轮廓,挺首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然而,他此刻的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与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有些恍惚,这个男人,到底是凶神恶煞,还是……站在不远处的林特助,镜片后的眼睛睁得溜圆,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他跟在寒爷身边多年,处理过无数棘手事务,何曾见过自家老板对哪个女人这般纡尊降贵,更别提亲自为人揉脚了!
这真是他们家寒爷?
没被换芯??
林特助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世界。
其他几个心腹也是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这诡异又和谐的一幕。
厉寒野仿佛没有察觉到包厢里那些人的震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司甜甜分毫,仿佛她是世界上唯一的珍宝,需要他小心翼翼地呵护。
他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肌肤,熨烫着她受伤的脚踝,也让她的心尖微微发颤。
“扭伤了。”
他抬头看向林柯,“去拿医药箱。”
林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应声,快步走了出去。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而凝滞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包房内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又意外的柔和,仿佛怕惊扰了她:“叫什么名字?”
司甜甜咬了咬下唇,脚踝处的痛感在他的按揉下似乎减轻了些许,但心头的紧张感却丝毫未减,反而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而愈发鼓噪。
她抬起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浓烈得让她看不真切,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我叫司甜甜。”
声音细弱,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
话音刚落,厉寒野缓缓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锁住她的脸,眼神中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也更加专注,仿佛要将“司甜甜”这三个字,连同她的人,一并深深刻进他的骨血里。
他薄唇微动,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
司甜甜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头皮一阵发麻,不自觉地想要缩回脚,却被他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他的照顾细致入微,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眼神温柔,却又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如同被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盯上,而她,就是那只瑟瑟发抖却又无处可逃的猎物。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林柯抱着医药箱快步走了进来。
他将医药箱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向厉寒野,又瞥了一眼沙发上脸色苍白的司甜甜,眼神复杂。
“爷,医药箱拿来了。”
林柯的声音打破了包房里的沉寂。
厉寒野没有回应,只是伸出一只手,林柯会意,立刻打开医药箱,将消肿止痛的喷雾递了过去。
厉寒野接过喷雾,又拿了一块纱布。
他先用喷雾对着司甜甜红肿的脚踝喷了几下,冰凉的液体接触到皮肤,带来一阵舒缓。
司甜甜轻轻抽泣了一声,泪水盈满了眼眶,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点小伤其实不算什么,只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和举动,让她莫名的委屈和慌乱。
厉寒野动作更加轻柔,他小心翼翼地用纱布替她擦拭掉多余的液体,然后重新拿起喷雾,再次喷洒。
那股淡淡的药味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司甜甜的鼻尖,让她有些晕眩。
晏程阳这时也凑了过来,他看着厉寒野的动作,再看看司甜甜红肿的脚踝,眼神里的戏谑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
“甜甜妹妹,脚疼不疼啊?
没事儿,寒哥这人看着冷冰冰的,心肠其实挺好的,就是嘴巴毒了点儿。”
他试图活跃气氛,还自以为幽默地眨了眨眼。
话音未落,厉寒野一个冷厉的眼神瞬间冻住了他。
“闭嘴。”
厉寒野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
晏程阳立刻捂住嘴巴,乖乖地站到一边,不敢再多说一句。
他心里暗自叫苦,自己真是没眼色,寒哥这会儿正心疼美人儿呢,谁敢打扰谁就是找死!
看来这司甜甜,来头不小,或者说,要成为来头不小的人了。
司甜甜被晏程阳那声“甜甜妹妹”叫得脸颊微红,又被厉寒野冰冷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
她感觉到他的修长的手在她脚踝上轻轻按揉着,那温柔的触感让她心头泛起阵阵涟漪,一种陌生的酥麻感从脚踝一首蔓延到心底。
厉寒野看着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林柯,把冰袋拿来。”
他吩咐。
“是,爷。”
林柯立刻应声,从医药箱里拿出冰袋,递给厉寒野。
厉寒野接过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司甜甜红肿的脚踝上。
“先敷着,能缓解疼痛。”
冰凉的触感让司甜甜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舒服了不少。
厉寒野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对不起。”
话音刚落,包房内除了司甜甜,其余几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晏程阳差点把刚喝进去的酒喷出来,猛地呛咳了几声,脸都憋红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厉寒野。
林柯更是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他跟在寒爷身边这么多年,何曾听过寒爷主动对人说这三个字?
尤其对方还是个刚认识的小姑娘!
司甜甜也愣住了,脚踝处传来的丝丝凉意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揉了揉还有些发麻的脚踝,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