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忏悔室时，里头突然传来一阵扑腾声，巴耶术顶着鸡窝头撞开门，手里举着油乎乎的油纸包：“苏信大侠！
快帮我净化这只烧鸡！”
“你又犯啥毛病了？”
路易挑眉，油壶里的陈年烧鸡酒晃得叮当响。
巴耶术哭丧着脸：“我、我偷藏烧鸡时突然顿悟 —— 这贪心跟心魔似的，啃一口就想啃第二口！
求您用圣光烧了这玩意儿，断了我的罪根！”
苏信刚要抬手，路易却突然按住他：“慢着！
烧鸡无罪，有罪的是人心。”
老头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霉的黑面包，“这样吧，你用烧鸡换我的面包，既能戒贪，又能体会穷人疾苦 ——”“大爷！”
苏信捂脸，“人家诚心忏悔呢！”
“行吧行吧。”
路易翻了个白眼，指尖金光轻点烧鸡，油脂瞬间化作圣洁的光点，“看好了，这叫‘以食渡人’—— 现在你可以吃面包了。”
巴耶术捧着硬面包欲哭无泪，却突然发现嚼着嚼着竟品出几分麦香。
苏信摇头叹气时，忽见城外腾起一片黑雾，形如巨大的荆棘树，每片叶子都在闪烁着污言秽语，树根处隐约可见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正抱着金元宝啃得津津有味。
“靠！
又是哪来的邪祟？”
路易灌了口酒，“走，去会会这棵‘骂街树’！”
三人赶到城外时，小女孩己爬上树杈，晃着脚丫子喊：“卖贪心咒啦！
用一口圣光换一个愿望，童叟无欺哦～” 她指尖弹出一枚金色咒印，正中路过的货郎眉心。
货郎眼神瞬间呆滞，抓起自己的糖葫芦摊就跑：“这是我的！
全是我的！”
“.stop！”
苏信抬手欲放金光，却见小女孩怀里的金元宝突然发出刺目红光，丹田光团竟被吸得摇曳不定。
路易突然指着小女孩的肚兜倒吸冷气：“这图案…… 是初代圣师的荆棘徽章！”
“没错呀～” 小女孩舔了舔指尖的金粉，“人家是圣师爷爷的罪性宝宝，专门收集世人的贪心呢！
你们看这棵树，每片叶子都是一个贪心鬼的愿望，长得多茂盛～”苏信惊觉树干上布满细小的人脸，每张都在喃喃自语：“我要更多钱…… 我要别人的老婆……” 他想起《圣痕血泪史》里的记载：“罪性若不被承认，便会借欲望生根发芽。”
不禁攥紧拳头：“你既然是圣师的罪性所化，为何要害人？”
“因为好玩呀～” 小女孩咯咯笑，扔出一把咒印，“你们修士总说要灭罪，可罪就像影子，灭不掉的～不如跟我做交易，用圣光换元宝，多实惠！”
路易突然上前一步，摘下自己的荆棘徽章：“小丫头，你瞧这徽章像不像你肚兜上的图案？
实不相瞒……” 他突然打了个酒嗝，“老头我可能是你圣师爷爷的善念分身，专门来收拾你这熊孩子！”
小女孩瞳孔骤缩：“不可能！
善念早该随圣师消散了 ——”“善念如光，虽弱却永存。”
苏信趁机凝聚金光，这次他没有压抑内心的愤怒，而是将怒火化作悲悯：“你以为收集贪心能让自己强大，却不知每颗贪心背后都是痛苦。
看看这些人，他们被欲望折磨时，你真的快乐吗？”
金光扫过荆棘树，树叶上的污言秽语竟化作忏悔的祷告。
小女孩捂住耳朵蹲下，金元宝从怀里滚落，露出底下藏着的破旧布偶 —— 那是个缝着荆棘徽章的小娃娃。
“我…… 我只是不想被遗忘……” 小女孩抽泣着，“圣师爷爷把罪性封在我体内，自己却成了万人敬仰的圣人，凭什么？”
路易轻轻抱起她，用袖口擦去她脸上的金粉：“傻孩子，善与恶本就是一体两面。
你看这酒壶，装过污水才知道清水珍贵。”
他突然把酒壶里的烧鸡酒倒掉，重新盛满清水，“现在它既能装酒，也能装水 —— 关键看你选啥。”
小女孩盯着路易腰间的徽章，突然伸手触碰。
金光闪过，荆棘图案竟化作一朵绽放的莲花。
与此同时，苏信发现丹田光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原来首面罪性不逃避，才是真正的清净。
“哥哥姐姐，我想改邪归正……” 小女孩拽着苏信的衣角，“但我饿了，能给我块烧鸡吗？”
路易大笑，从袖袋里掏出半只冷掉的烧鸡：“早给你留着呢！
不过吃完得跟我们***堂，学念‘莫贪心’经！”
众人回城时，荆棘树己化作一片麦田，风过时传来沙沙的低语，似是千万个罪性被净化的灵魂在道谢。
苏信望着路易与小女孩打闹的背影，忽然明白圣光诀的真谛：不是要消灭人性的弱点，而是带着弱点依然选择向善，就像淤泥里开出的莲花，虽染尘埃，却清芬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