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桃花,墨迹晕染的字迹记录着白鹿宗覆灭前夜的惊变——最后一任掌门在察觉到初代意识苏醒的征兆后,故意引导弟子将自己视为叛徒,以惨烈的牺牲换取设下最后封印的机会。
"原来师父从来都不是背叛者。
"叶昭摩挲着日记末尾那行小字,眼眶微微发烫。
此刻的他正站在如琴湖畔,手中的白玉簪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
随着魔气消散,湖水重新变得清澈,湖底隐约可见新生的灵脉正在缓缓生长。
远处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几个背着登山包的游客说说笑笑地经过。
叶昭下意识绷紧身体,却见他们只是对着湖面拍照,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沈砚曾用考古报告将所有离奇事件包装成"地质磁场异常引发的群体性幻觉",这个解释意外得到了当地政府的默许。
"在想什么?
"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怀里抱着新拓印的碑文,"省文物局准备将白鹿洞书院列为重点保护单位,我申请了常驻研究名额。
"他递过一张照片,画面里几个孩童正在书院旧址前写生,阳光为他们的轮廓镀上金边。
叶昭忽然笑了,将白玉簪轻轻沉入湖底:"我打算在花径开个民宿,就叫灵墟居。
"他望着重新变得湛蓝的天空,那里有白鹭掠过,惊起一片涟漪,"总有些故事,需要有人记住;也总有些秘密,该永远沉睡。
"暮色渐浓时,民宿的招牌亮起暖黄的灯光。
某个房间的书架上,静静摆放着沈砚修复的古籍残卷,扉页上多了行小字:"所谓守护,不是禁锢,而是让新生的光,穿透千年的黑暗。
" 窗外,庐山的云雾依旧缭绕,但这一次,它们不再隐藏着恐惧,而是酝酿着新的传奇。
三年后的深秋,庐山漫山红叶如霞。
灵墟居民宿的庭院里,叶昭正给客人冲泡云雾茶,铜壶里的水咕嘟作响。
忽然,一阵冷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石桌,茶水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竟在水面映出半张青面獠牙的鬼脸。
“叶老板,这茶叶真不错!”
客人的赞叹声中,叶昭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借口添茶走进后厨,从暗格里取出白鹿玉佩——原本温润的玉质竟浮现出蛛网般的细纹,隐隐有黑气从中渗出。
记忆瞬间闪回三年前,初代掌门消散时,那抹不甘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
与此同时,沈砚正在白鹿洞书院的地下密室里,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新出土的青铜器。
器身刻满诡异的符咒,当他用特殊药水擦拭时,符咒突然发出幽蓝的光,拼凑出一句话:“灵脉未绝,魔种犹存。”
考古学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抓起对讲机就往民宿赶。
夜幕降临时,花径的游客逐渐散去。
叶昭守在民宿门口,看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黑影。
那些黑影形似鹿,却长着扭曲的人脸,正朝着如琴湖方向汇聚。
他握紧腰间的短剑,刚要追上去,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
这些不是魔气,是...”话未说完,黑影突然暴起,其中一只利爪径首抓向沈砚咽喉。
叶昭挥剑挡下攻击,剑锋却传来刺骨寒意。
他低头一看,被斩断的利爪正在迅速重生,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散发着腐臭的黏液。
“是妖仙残存的怨念!”
沈砚掏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湖心,“它们在寻找初代掌门残留的意识碎片!”
两人沿着湖边疾行,却见平静的湖面突然沸腾起来。
无数气泡翻涌,湖心升起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半块焦黑的心脏——正是当年妖仙被封印的核心。
那些黑影纷纷扑向心脏,黏液滴落在祭坛上,竟让白骨重新长出血肉。
“不能让它们融合!”
叶昭将玉佩按在剑柄上,灵力注入的瞬间,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但这光芒刚触及祭坛,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回来。
沈砚突然想起青铜器上的符咒,迅速掏出纸笔绘制,大喊道:“用这个困住它们!
但我们需要...”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阵阵锁链声。
雾气中走出一群身披黑袍的人,为首的老者面容慈祥,手中却握着半截白玉簪——正是叶昭当年沉入湖底的那支。
“小师叔,好久不见。”
老者微笑着,眼神却冰冷如霜,“白鹿宗的血脉,该完成它真正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