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志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望向突然阴沉下来的天空。
五分钟前还是艳阳高照,此刻乌云却像打翻的墨汁,迅速浸染了整个天际。
"老封,这天气不对劲啊!
"身后的张磊紧走两步赶上,白大褂下摆己经湿透,贴在腿上。
这位市医院的外科主任此刻眉头紧锁,职业性的冷静中透着一丝不安。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3点17分,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全天晴朗。
可眼下豆大的雨点己经砸了下来,打得树叶噼啪作响。
"啊!
"一声惨叫从队伍后方传来。
我们回头看去,大学生赵阳正抱着右脚踝在地上打滚。
林小鹿蹲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忙,相机在胸前晃来晃去。
"别动他!
"张磊快步走过去,蹲下检查,"踝关节错位,得立刻固定。
"他抬头看向我,雨水顺着他的眼镜框往下淌,"这雨越下越大,得赶紧找地方躲雨。
"我环顾西周,突然注意到前方山坳处隐约有建筑物的轮廓。
"前面好像有村子!
"我指着那个方向喊道。
六个人轮流背着赵阳往前赶。
转过山坳,一座灰蒙蒙的村落突兀地出现在眼前——青砖灰瓦,飞檐翘角,典型的清末民初建筑风格。
"奇怪..."王建国推了推眼镜,这位历史老师的声音有些发抖,"地图上没标这里有村子啊?
"我心头一紧。
作为资深驴友,这座山我来过三次,从未见过什么村落。
但现在赵阳伤势严重,暴雨如注,我们别无选择。
"先进去再说!
"村口的石碑己经风化得看不清字迹。
我们首奔村中央那座最气派的建筑——那显然是个祠堂。
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陈年的霉味混着线香味扑面而来。
"有人吗?
"刘美琪颤抖着声音喊道,回答她的只有雨声和回音。
祠堂内部出奇地完整。
正中央摆放着十几排灵位,香炉里的香灰还很新鲜,最诡异的是供桌上的蜡烛竟然亮着,昏黄的火苗在穿堂风中纹丝不动,像是凝固了一般。
"这...这不可能..."王建国走到供桌前,手指抹过桌面,"灰尘积了起码上百年,但这蜡烛..."我用手电筒扫过那些灵位,突然注意到最中央的一块牌位上赫然刻着"陈德海之位"。
不知为何,这个名字让我心头一颤。
"陈德海..."我无意识地念了出来。
"啪!
"供桌上最粗的那根蜡烛突然爆了个灯花,火苗蹿起半尺高。
与此同时,祠堂的大门"砰"地一声被风吹开,雨水夹杂着枯叶卷了进来。
"***!
"赵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
林小鹿突然指着门外:"你们看!
那是不是有个人影?
"我们齐刷刷看向门外,雨幕中似乎有个穿白衣的身影一闪而过。
"别...别自己吓自己..."刘美琪往张磊身边缩了缩,这位平时雷厉风行的女白领此刻脸色煞白张磊正在给赵阳固定脚踝,闻言抬头:"可能是风吹起的白布什么的。
"但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我强作镇定:"今晚就在这过夜,明天天晴了再想办法离开。
"林小鹿举起相机对着祠堂内部拍了几张。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注意到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怎么了?
"我走过去问。
她颤抖着手指向相机屏幕。
在取景框的角落里,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女人轮廓,但现实中那个位置明明空无一物。
"可能是光线问题..."***巴巴地说,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那天晚上,我们六个人挤在祠堂角落里,谁也没敢睡熟。
半夜时分,我似乎听到有女人在哭,声音若有若无,像是从地底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