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途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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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川攥着怀中仅有的碎银,在寒风中望着"赵国边境"的界碑。

石碑表面斑驳的裂痕像极了他千疮百孔的心,指腹抚过"赵"字凸起的纹路,他深吸一口气,将冻得通红的双手笼进破旧袄袖,踏入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官道上往来的商队裹着狐裘,赶着满载货物的马车扬起阵阵尘土。

林小川侧身避让时,听见两个车夫闲聊:"听说了吗?

今上要开恩科广纳贤才,连商户子弟都能应试......"话音未落,他的脚步陡然加快。

赵国都城临安城的巍峨城墙出现在视野中时,暮色己染紫半边天。

林小川仰头望着城楼上猎猎作响的玄色旌旗,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饥饿感。

进城后,他攥着最后几枚铜钱买了个冷硬的炊饼,在城隍庙的破角落里缩成一团。

月光透过漏风的窗棂洒在他膝头,照亮了怀中那本边角磨损的《论语》——这是他离开灵韵村时,从废墟里抢救出的唯一财物。

次日清晨,林小川在护城河边用凉水洗了把脸,将头发束成简单的发髻,便开始在集市上寻活计。

他力气不如膀大腰圆的苦力,却能写得一手好字,很快在绸缎庄谋得誊写账册的差事。

掌柜见他做事勤勉,偶尔还会多赏两个铜板。

晚间收工后,林小川就着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客栈最便宜的大通铺里读书。

同屋的汉子们喝酒划拳时,他便用破布塞住耳朵,在书页间寻找片刻安宁。

三个月后的某个雪夜,林小川正在抄写货物清单,忽听店外传来喧闹。

掀帘望去,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街角,车帘掀开,下来个身着貂裘的公子哥,身后跟着几个捧着琴棋书画的书童。

林小川听旁人议论,才知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要在醉仙楼举办文人雅集。

"就他也配办诗会?

去年秋闱连个举人都没中!

"旁边卖糖画的老汉啐了一口,"不过是仗着老爹的权势附庸风雅罢了。

"林小川默默记下醉仙楼的位置。

第二日,他特意换上浆洗得发白却整洁的长衫,揣着自己平日里写的文章,早早守在醉仙楼外。

日头偏西时,陆续有文人墨客踏雪而来,林小川鼓起勇气上前,却被门口的家丁拦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正僵持间,一顶青布小轿在楼前停下,轿中走出个面容清瘦的中年人。

林小川认得他——是经常在书肆出没的老学究周明远。

"周先生!

"他急切喊道,"晚辈有文章想请您指点......"周明远扶了扶老花镜,目光扫过林小川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补丁摞补丁的袖口,神色微动:"你且随我进来。

"雅集厅内暖意融融,檀香味混着酒香萦绕。

林小川局促地站在角落,看着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赵文轩正摇头晃脑地吟诵新作。

诗句堆砌华丽辞藻,却空洞无物,厅中众人仍纷纷叫好。

林小川捏紧袖中的文章,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位是......"赵文轩瞥见林小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周明远将林小川往前推了推:"这是寒门学子林小川,颇有些才学。

""哦?

"赵文轩漫不经心地抿了口酒,"既如此,就以雪为题,作首七言律诗吧。

"说罢,示意书童取来笔墨。

林小川走到案前,饱蘸浓墨。

想起灵韵村覆灭时漫天血雨,想起这些日子在寒风中讨生活的艰辛,笔尖在宣纸上落下第一字:"朔风卷地碎琼狂"。

诗句如潮水般涌出,写到"莫道寒门无傲骨,冰心一片映朝阳"时,他重重顿笔,墨迹在纸上晕开一朵墨花。

厅内一片寂静。

赵文轩的脸色由白转青,猛地将酒杯掼在地上:"好个寒门傲骨!

分明是含沙射影......""住口!

"周明远抢过诗稿,声音激动得发颤,"此诗意境雄浑,胸怀磊落,当得上字字珠玑西字!

"他转向林小川,目光灼灼,"你可愿参加今科恩科?

老夫愿为你作保!

"林小川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多谢先生!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打湿了面前的诗稿。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也许不报仙仇,也能在这世间活出一番天地。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川辞去绸缎庄的活计,搬进周明远安排的小院专心备考。

周明远时常前来指点,惊讶地发现这年轻人不仅记性极好,对经史子集的见解更是独到。

"你这文章,若是生在世家大族,早该名动天下了。

"老人抚须叹息。

恩科开考那日,临安城万人空巷。

林小川随着数千考生涌入贡院,看着森严的考场,手心沁出冷汗。

但当拿到试卷,看到"论治国安邦之道"的题目时,他忽然平静下来。

灵韵村的惨状、市井百姓的疾苦、这些日子读书时的思考,化作笔下滔滔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