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表,下午两点14分,首先抬头是斑驳飘云背后的若隐若现的月。
然后低头向下看,西栋教学楼围成一个大致的西角形,接着是血肉模糊的一滩滩一坨坨的肉泥,跟昏暗环境搅拌在一起。
感觉上应该是紫红色,感觉像是一个圆形。
唰——又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同学往下跳了,扭头看去,是行尸走肉般摇晃着靠近的同学们。
“这次会不会太夸张了。”
左拐右扭的绕过排队跳楼的人群下楼。
打开手机的灯光,照出一片圆形安全区扶着冰冷的扶手下楼,把灯光照向楼梯墙上的窗户,时不时时不时会有人掉下去。
穿过楼道到一楼,皱着眉头用空着左手捂住口鼻,把光线往外移动一点的话,就可以看到血迹蔓延的地面和不成形体的肉泥。
还是照着墙壁吧,腥味己经够重了,再加上视觉效果的话就想吐了。
无视把自己的头撞的像烂西瓜的门卫,向校门外走去。
一路上异象还在蔓延,只是阳光回来了。
而一具具尸体的旁边,大家还在有说有笑的闲逛着。
水果摊旁的大妈还在讲价,然后砰——大妈被跳楼的人拍在地上。
水果摊的大叔愣了两秒,又缓缓坐下等待下一个顾客。
一边路过的情侣也没有异样。
“最严重的地方,是学校吗。”
街上跳楼的人,逛街的人一派和谐,就算有谁不好运被压死了,也不会发生什么冲突事件的。
一边躲避着高空抛人,一边继续向前。
按照我的经验,如果用粗暴一点的分法的话,鬼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接受订单派送货物的外卖员;一种是发布订单的老板。
根据我本人多年的观察,应该是这样。
详细的过程不清楚,但是大概的情况是这样的:外卖员与老板的订单在某种情况下签订的时候,两者之间就会就会展开一个诡异的空间,指引着外卖员到达老板收货点,也就是所谓的导航。
货物方面看不出关联,有人有物。
那么怎么样才可能阻止这种邪恶的交易呢?
坐在奶茶店外面椅子上的陈年,用余光细细地观察着外卖员:总的来说是一个驼背的老头,高大概三米吧,身子一米头两米。
那颗皱纹遍布,白发稀疏的畸形脑袋上有着两个拳头大眼睛里,没有眼球,只有两根细而红的血管,连着外面两只小小的老头。
两个小老头一边一个,除了大小的本体无区别。
拿那婴儿肥的小手掐着脖子,嘴里有节奏的发出咿呀——咿呀——的叫声。
每念一声,它前面的波波头女生就向前走一步。
“目标是她吗?”
现在是下午两点20分。
陈年拉开一些距离跟随着。
外卖员有时不会送到指定地点,而是送到一定距离后,用着各种手段然后货物会自己到达外卖柜的。
在这种情况下,有机会打断外卖员对货物的控制之类。
在离学校百来米的地方外卖员停下,不再发出怪叫后慢慢地离开,而陈年默默地靠近那位货物小姐。
如果外卖员对货物的控制比较轻的话,可以尝试打断这种控制,当然是在外卖员离开后。
怎么样才能阻止这种邪恶的交易呢?
简单来说,把外卖偷了就行。
我拍了那女生的肩膀。
“同学,你好。”
她一阵愣神,许久后她捂住我拍的那边肩膀,后退半步。
回了一句。
“你,你好”看她的样子是蒙圈了,我绕过她进了暂时还没有门卫的校门。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25分。
看着地上慢慢褪去的血迹,像是在蒸发的肉泥里冒出白烟有一股腐肉的香味。
我用手捂嘴可不能在这里吐了啊。
我踩着重新出现的阳光回到教室。
看着黑板前安然无恙还在写板书的秃头数学老师,底下零零散散还坐着的几个学生。
我举起了手,想着数学课安然无恙。
“老师,我刚去上厕所了。”
老师没有停下授课,点头示意我回到座位上。
我把桌子向前推,自己座位原本窄小的空间扩大,伸首了走了一天的两条腿。
享受着暖人的阳光。
然后又有一位学生走进了教室。
“老师,我迟到了。。。”
我向她看去,是刚才那份外卖。
她跟我是一个班级的吗?
也可能是什么修正又开始了吧。
她也注意到我了,不过也没说什么。
我扭头看向窗外的操场,足球场上绿油油的草地看着还是相当舒服的。
看着跑完一千米趴在操场上的同学,你们趴的地方刚才还是尸山血海。
我这样想着又回头看向黑板上的三角函数。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老师,没问题;同学,没问题;那位货物小姐,没问题。
我看着在修正下越来越满的教室,慢慢地应前面生面孔的同学的要求把我的桌子往后拉。
修正具体是什么暂时不明,表现上像是陌生人突然失忆然后继承你的记忆,完美的在世界上替代你。
那些死在鬼事件里的人永远不会引起恐慌。
是我多虑了吗?
以前也有这种感觉啊。
以前自己一个人玩耍的时候看见空地里突然飞出一团火把我眼睛烧了。
那时候一号爸妈还在,虽然没看见那团火,但是很紧张的带我去医院,然后什么问题都没检查出来。
从那以后就可以看见了鬼了。
看到它们派送的过程,看到收货的过程。
外卖员送货的时候要死人,收货的时候也有人要死。
然后就有人来顶替死去的你,生活始终不会乱的。
一号爸妈也好,二号爸妈也好,亲戚也好,邻居也好,同学也好。
没什么人是不能死的,没有谁是不能替代的。
我现在的西号爸妈还挺喜欢的,希望他们不要遇到修正吧。
这样想着,我又看向了操场,看着自由活动的同学们,又看向绿油油的足球场。
嗯?
秋天的草是绿色的吗.砰——我猛地回头,看到那个狰狞空洞的眼睛挂着两个小老头的外卖员,从门外探出了头。
在我十数年人生里又多了一个意外,该说是事不如意吗,这是。。。
回马枪?
也就是说,偷外卖被逮捕了吗。
在短暂的思考里,余光看到了波波头货物同学。
她一脸惊地看向那个外卖员。
你也能看见吗?
我冲着她喊道。
“跑啊!”
说着我跑去抓起了她的手,她似乎还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现在是下午两点28分。
李祀一边接过旁边一位白色长发的眯眯眼男子递过来的资料一边上楼。
“异象空间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展开了,无法在用常规手段进入了。”
这位把白色长发扎起来搭在左边肩膀前的男子对李祀解释着情况,说着两人己经走出了阳台。
在他们的前方可以望到拿己经笼罩校园的半圆形的异象空间,以及它上面不断顺时针旋转的流水一样的图案。
而异象空间的附近己经有十数位相关人员了。
李祀把手里的资料递回去,看着异象空间开口道。
“继续观察,做好准备。
如果它完全形成可以尝试破坏整个异象空间。”
异象空间里还有不少学生和老师吧。
江梓琪这样想着,然后点了点头。
继续跟李祀望向那令人不安的红色异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