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慧图书馆】死亡规则
一楼阅览室的门半开，门口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朝里看，正是老人王怀汉和司机童强。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他们侧身给吴征二人让位置。
一楼阅览室内，小个子女生萧清清的身体躺在地板上，附近一片狼藉，白色的帆布包落寞地丢在一旁，零碎的东西散落一地。
高戈瘫坐在一侧，浑身发抖，惊恐不安地望着好友的尸体。
吴征低头稍微犹豫，右腿朝门内迈了一步。
一旁的周业注意到他的动作，赶忙拉住他的胳膊，冲他摇摇头。
他给了对方一个微笑，挣脱了胳膊，快步走到高戈旁边。
高戈还活着，所以，他推断正常进入阅览室并不一定会触发死亡禁忌。
重要的是，他要问清楚二人到底做了什么。
况且，这女孩心眼儿不错，能帮就帮吧。
高戈全身无力，满眼绝望，任由他搀扶走出阅览室，倚坐在大厅的联排座椅上，身体止不住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
吴征见她情绪平稳一些后，试探着开口询问。
两个女生都进入了阅览室，但只有萧清清死了。
“我…我和清清想着进阅览室找找线索，我先进去的，没什么事……清清……也跟着进去了。
刚进去没多久，我就听到……背后传来很大的声音。
等我转过来，就看到……”高戈说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地流，弄花了妆。
好像没有特别有用的线索，高戈是背对萧清清的，并不清楚她做了什么动作，或者说触犯了什么禁忌，导致了自己的死亡。
到底是什么禁忌呢？
剩余的七人站在座椅旁，一言不发，气氛颇为沉闷。
令人胆寒的死亡方式，摸不透的禁忌，让他们变得更加畏首畏尾，削弱了搜集线索的欲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死亡的阴影如巨石般，始终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呼……”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刘君活动了下发麻的腿脚，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他并没有打算进入卫生间，而是在门口停住。
手在上衣口袋摸了摸，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自顾自地抽出一根，打火点燃，猛吸一口。
烟雾很快升腾起来，弥漫到周围。
“在这儿抽烟，真没素质。”
白领丽人Grace用手在鼻前扇了扇，一脸嫌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嘣！”
像是响应Grace的话一样，脆耳的爆头声应声而来。
刘君也死了！
“操！”
Grace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紧紧捂住嘴巴，优美的家乡话从手指缝隙中飘了出来。
没人顾得上检查刘君的尸体，大家都很忙，忙着清理飞溅到脸庞的人体组织，这一动作己在短短的时间内养成了习惯。
Grace的话在吴征心里掀起了轩然***。
不能抽烟么？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细节，眼神一亮，转身登上台阶，迅速抵达一二楼间的楼梯平台。
在窗户下站了一会儿，不禁内心一松。
原来是这样……他转身向楼下众人招手，示意到他身边。
“大家仔细看墙上这张纸，纸上这些条例，我想，这大概就是触发死亡的禁忌。”
待众人站定，他手指着墙壁上的彩色纸张，眼神熠熠生辉。
智慧图书馆读者文明条例［1，严格遵守图书馆各项规章制度，服从工作人员管理］［2，保持馆内安静，不得大声喧哗，高声谈论]［3，严禁在馆内任何地方吸烟，用火］［4，爱护图书期刊，严禁涂抹刻画损坏］［5，不得携带食物和有色饮料进入阅览室和书库“［6，爱护馆内各种设施，严禁在桌椅板凳上乱画］［7，如有需要，可寻求馆内工作人员帮助］……“你们还记得工作人员第一句话是怎么说的么？
她称呼我们为读者。”
吴征语气中透着些许激动。
“作为读者，在馆内，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自觉遵守读者的文明条例。
想想看，第一个死的是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
对照条例，他应该是违反了第一条，顶撞工作人员，不服从管理。
很快，第二个女人死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死前大叫了一声，违反了第二条。
接下来，但凡有砸门，砸窗等等行为，明显违反了第六条。
至于刘君，他违反的是第三条。
我想，我们这些人暂时能活下来，恰恰因为我们还没违反条例。
换句话说，最起码我们作为读者，遵守了这些条例。
实不相瞒，我刚才躲在楼梯后面，除了抖腿，什么都没做……”吴征的分析有理有据，大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是哦，我啥都没做，就抱头蹲着了……”“***，吴哥，牛！
跟你混了！”
周业心里充满了敬佩之情，朝他竖起大拇哥。
“可……清清是怎么回事呢？”
一旁的高戈眼睛透着哀伤，“她一首和我在一起，我不觉得她违反了这些条例。”
吴征眨眨眼，思考了一会儿作出决定，“萧清清…嗯…这样吧，我再去尸体旁看一下。”
话音未落，他手脚麻利地跑下楼梯，大家紧随其后来到一楼大厅。
推开阅览室的门，萧清清的尸体距离门口不远，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吴征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他从抽纸包里抽出一张纸，在手里快速折了几下，搓了搓，很快得到一个小圆柱，用它去戳几面前的尸体。
他一边戳几，一边在脑袋里回忆各项文明条例，对照面前的女孩有可能触犯了哪一条。
一一翻找尸体的口袋，看是否携带违禁品。
确认没有问题，他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帆布包。
白色的帆布包容积不大，却装了挺多零碎的东西，其中一些摔出布包，散落在地面。
他打开包，把物品一件件拿出来摆放在地面上，钥匙扣，手机，抽纸，充电宝，校园卡，耳机……这些都比较常见，看起来没有问题。
好像少了点东西，是什么呢？
他站起身来，在室内走走停停，继续寻找。
地板上遍布着血液，上脚黏腻，腥味很重。
阅览室内，所有的桌椅都漆成土黄色，混合着血液的红，观之令人毛骨悚然。
不远处，一处桌角的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蓝色的奶茶杯，超大杯。
果然，出门的话，不带水杯，也会买瓶水带在身上吧，或者，干脆就是买饮料。
萧清清，也许比较喜欢喝奶茶？
他几步走到奶茶杯旁，再次蹲下身子，用纸巾在杯底抬了一下，奶茶杯在地面咕噜咕噜翻滚了几圈。
从手感上看，里面的液体己所剩无几。
他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透过杯盖的小孔向杯内望去，杯底残留了一些液体，红色。
有色饮料，看来是违反了第五条啊。
不过，也并不确定奶茶杯是不是她的，好在可以问问她活的朋友。
他站起身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退回一楼大厅。
从高戈处确认，萧清清背着包进入阅览室，包里的确放着一杯蓝杯奶茶。
他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告知众人，众人皆一阵感慨。
“草了，我来图书馆前还喝了霸王杀姬呢。”
周业拍拍胸脯，一阵后怕。
他食指竖起，指着天花板，信誓旦旦地说道，“以后，我周业就是渴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喝一口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