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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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屋顶被暴雨砸得咚咚作响,苏晚晴猛然从床上惊起,手忙脚乱地去捂朵朵的耳朵。

三岁的小丫头蜷缩成虾米状,后颈处的青紫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格外刺眼,像道永远揭不掉的伤疤,狠狠剜着她的心。

"1987 年 6 月 15 日......" 她盯着墙上褪色的挂历,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的今天,她正因为朵朵打翻了洗尿布的木盆而大发雷霆,用指甲在孩子后颈掐出了血印。

此刻触碰到的嶙峋骨感,让她突然想起急救室的白床单 —— 那时她浑身湿透地被推进来,听见医生对顾沉舟说:"这孩子营养不良太严重,再晚送来半个月,怕是要熬不过去......"记忆如洪水决堤。

新婚夜的酒是婶婶递来的,她说顾沉舟在婚前就和寡妇有染,让她一定要在洞房夜抓个现行。

等她昏昏沉沉醒来,看见的却是陌生男人的背影,还有床上啼哭的女婴。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所谓的 "野种",是顾沉舟在暴雨夜追了三条街,从人贩子手里抢回来的。

而她,竟然用了三年时间,把救命恩人当成了仇人。

"妈妈......" 朵朵在睡梦中发出呓语,小身子抖得像片秋风中的落叶。

苏晚晴慌忙把她搂进怀里,贴着孩子冰凉的额头,眼泪终于决堤。

前世她总觉得朵朵的存在是耻辱,却不知道这个瘦巴巴的小身子里,藏着顾沉舟用命换回来的温暖。

晨光初绽时,苏晚晴己经蹲在土灶前熬桃胶雪耳羹。

前世她跟着国营饭店的老师傅学过半年糖水,那时她总嫌这手艺上不得台面,如今却成了她赎罪的钥匙。

桃胶在铁锅里咕嘟咕嘟冒泡,雪耳炖得软烂,撒上把晒干的桂花,甜香顺着门缝溜出去,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

竹篮里码着五个粗瓷碗,最上面扣着个裂了口的搪瓷盆保温。

苏晚晴特意换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用红头绳扎得整整齐齐 —— 这是她前世最常穿的打扮,却也是她前世最厌恶的模样。

现在看着镜子里朴素的自己,她第一次觉得踏实。

早市的石板路还带着潮气,菜贩子的叫卖声、自行车的铃铛声混在一起。

苏晚晴刚支起木板桌,就有位挎着竹篮的大婶凑过来:"妹子,这是啥糖水?

看着怪稀奇的。

""桃胶雪耳羹,美容养颜的。

" 苏晚晴笑着舀了半勺,琥珀色的汤汁挂在白瓷勺上,颤巍巍的像块凝脂,"您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大婶舔了舔嘴唇,从布兜里摸出两枚钢镚:"给我来一碗。

" 刚要接碗,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穿军绿色制服的男人分开人群,眉骨上的疤痕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苏晚晴的手猛地一抖,碗沿磕在桌角发出脆响。

是顾沉舟,那个她前世骂了三年 "杀人犯"" 负心汉 " 的男人。

此刻他正皱眉盯着她的摊位,腰间的牛皮枪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同志,来碗糖水吗?

" 话出口才发现声音在抖,苏晚晴慌忙低头搅了搅锅里的羹汤,不敢看他的眼睛。

前世她总觉得这道疤是顾沉舟在外花天酒地的证据,现在才想起,那是他追捕人贩子时被木棍砸的,缝了七针。

顾沉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又落在她怀里的竹篮上。

那里躺着朵朵的小棉袄,袖口还露着她昨晚连夜补上的针脚。

"不用。

" 他声音沙哑,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瓷碗碎裂的声响。

一个戴瓜皮帽的老汉摔了她的碗,汤汁溅在灰布鞋上:"什么破糖水,一股子怪味!

肯定是用馊了的桃胶熬的!

" 周围人纷纷后退,苏晚晴看见老汉袖口露出的金表链 —— 是对门开糖水铺的李老三,昨天还说要收购她的摊位。

"大叔,这桃胶是我前天刚从山上采的。

" 她蹲下身收拾碎片,指尖被瓷片划破也不觉得疼,"您要是觉得不好,我再给您熬一碗。

""不用了!

" 顾沉舟突然转身,掏出警官证拍在桌上,"我是刑警队的顾沉舟,这摊位我盯着呢。

" 他扫了眼李老三青白的脸,又蹲下来帮苏晚晴捡碎片,指尖擦过她流血的掌心,像触了电似的猛地缩回。

早市散场时,苏晚晴的竹篮里只剩两个空碗。

朵朵趴在她背上睡得正香,小拇指还含在嘴里。

顾沉舟默默跟在后面,首到她在青瓦巷口停下:"你......""谢谢你。

" 苏晚晴突然转身,把装着桃胶雪耳羹的保温桶塞过去,"给你同事们尝尝。

" 不等他反应,就匆匆推开斑驳的木门,门后传来 bolt 上锁的轻响。

顾沉舟盯着手里的保温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桂花香。

自从三年前那场暴雨后,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

指腹摩挲着桶身的凹痕,那是他去年冬天替她挡下醉汉的酒瓶时留下的。

当时她指着他的鼻子骂 "装什么好人",而现在,她的眼睛里有星光在闪。

灶台上的煤油灯跳了跳,苏晚晴轻轻放下熟睡的朵朵。

床头的搪瓷缸里,泡着她今晚新采的茉莉花 —— 明天要熬茉莉莲子羹,朵朵最爱吃里面的莲子。

窗外雨声渐歇,她摸了摸枕头下的存折,那是她这半年偷偷攒下的,里面有三十七块二毛钱,足够给朵朵买袋奶粉。

墙上的挂历被风掀起一角,1987 年的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苏晚晴对着镜子理顺额角的碎发,突然发现自己嘴角还沾着点桂花。

她笑了,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前世她错过了太多,这一世,她要把欠朵朵的、欠顾沉舟的,统统还回来。

厨房传来老鼠碰翻米缸的声响,她抄起门后的扫帚过去查看,却在墙角发现个皱巴巴的信封。

抽出泛黄的信纸,上面是顾沉舟的字迹:"朵朵的体检报告,营养不良,需补充蛋白质。

" 落款日期是前世她溺亡的前三天。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苏晚晴把信纸贴在胸口。

原来他早就知道朵朵的情况,原来他一首在默默关心她们。

指尖划过信纸上晕开的墨迹,那是雨水打湿的痕迹,就像他藏在硬汉外表下的温柔,早己浸透了她荒芜的世界。

更声从远处传来,二更天了。

苏晚晴吹灭油灯,摸黑躺到朵朵身边。

孩子的小身子主动蹭过来,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兽。

她轻轻搂住那单薄的肩膀,在心里默默发誓: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窗外,月亮悄悄探出云层,洒下一片清辉。

老槐树的影子在墙上摇曳,像在诉说一个重新开始的故事。

而故事的开头,是一个女人的觉醒,是一个母亲的救赎,更是一场跨越前世今生的爱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