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铜纪劫
俞明紧抓龙角，青铜化的右臂正与机体神经回路深度融合，视网膜上不断闪过牧野之战的残影：戴着防毒面具的周朝士兵用青铜弩发射石墨烯箭矢，姜子牙的封神榜竟是量子计算机的启动密钥。
"抓稳！
"程晋阳突然猛拉操纵杆。
应龙号以70度仰角刺穿雷云，机腹擦着大雁塔尖端的青铜避雷针掠过，电火花在鳞片上炸开蓝紫色光斑。
俞明瞥见塔顶观测台架设着德制蔡司天文望远镜，镜筒却对准着北斗七星中的开阳双星。
坠落警报骤然响起，龙喉中的火箭引擎喷出黑烟。
程晋阳击碎仪表盘下的暗格，取出枚刻着河图洛书的玉琮："用你的血激活备降程序！
"俞明犹豫间，右臂己自动伸出，纳米粒子在玉琮表面蚀刻出甲骨文密码。
应龙号突然解体成无数青铜模块，裹挟着二人坠入终南山腹地。
失重感持续了十三秒，俞明重重摔在铺满《道德经》竹简的地面。
鼻腔涌进硝石与朱砂混合的气味，他抬头看见洞窟顶部镶嵌着青铜浑天仪，但黄道十二宫的位置全被替换成了纳粹万字符。
"这是天机阁第七处秘库。
"程晋阳擦拭着星盘上的血迹，陨铁指针正指向洞壁某处，"李淳风在此推演《乙巳占》时，曾发现过时空扰动。
"他突然用链镖击碎岩壁，隐藏在钟乳石后的青铜门轰然开启，门环上饕餮纹的瞳孔竟是两个转动的钨丝灯泡。
幽蓝冷光从门缝溢出，俞明看见成排的玻璃培养舱立在汉白玉基座上。
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生物，上半身是穿道袍的古人，腰部以下却连接着德制虎式坦克的履带。
某个培养舱突然爆裂，绿色液体中浮出半张泛黄的《***》，第五十二象的谶语被改为"赤虹贯日，铁鸟食龙"。
"他们用基因剪辑技术制造时空哨兵。
"程晋阳用星盘扫描残页，全息投影显示出双螺旋结构的青铜基因链，"安史之乱时，这里曾被史思明的叛军..."话音未落，洞窟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接连爆炸，某具半机械道尸的眼球突然亮起红光。
七道黑影从硝烟中浮现，他们穿着党卫军骷髅师的黑色制服，但防毒面具下传出《易经》卦辞的机械合成音。
领头者举起镀银鲁格手枪，枪身缠绕着刻满云雷纹的青铜线圈，子弹出膛瞬间竟撕裂时空，在空气中留下彩虹色裂痕。
程晋阳甩出陨铁匣抵挡，反物质子弹与匣面碰撞引发微型坍缩。
俞明被冲击波掀飞，撞碎某个青铜丹炉，炉中滚出的"金丹"竟是钚-239球体。
纳米粒子突然自主启动防御模式，右臂化作液态金属盾牌，挡住第二轮射击。
"进浑天仪！
"程晋阳斩断星盘锁链，陨铁核心飞入浑天仪中央。
仪器表面的二十八宿纹路开始发光，整个洞窟的地面突然倾斜成45度角。
俞明抓住飞掠而过的青铜环，看见纳粹士兵的军靴被地面突然生长的银斑草缠住，那些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他们的血肉。
浑天仪内部比外表大十倍，无数青铜齿轮在虚空漂浮。
程晋阳将星盘嵌入控制台，穹顶瞬间投射出银河系旋臂的全息图，某个标注"牧野"的坐标正在高频闪烁。
俞明的太阳穴突然刺痛，纳米粒子在视神经上投射出加密信息——那是段用甲骨文书写的量子日志：辛未日，天降玄鸟，携火雨而至。
太公启封神榜，现天外械城，其民目生双瞳，御铁龙食星辰..."这是武王伐纣的真相。
"程晋阳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所谓商周更替，不过是星际殖民战争的地表投影。
"他突然扯开衣襟，心脏位置嵌着块发光陨铁，表面蚀刻的纹路竟与俞明右臂的纳米纹路完全一致。
震动再次袭来，浑天仪外壳出现裂缝。
程晋阳猛拉操纵杆，漂浮的青铜齿轮突然聚合成逃生舱。
俞明在惯性作用下撞上舱壁，后颈触碰到某种刻纹——那是用秦小篆记载的反物质提炼法，落款竟是"徐福东渡，蓬莱得授"。
逃生舱冲破山体时，俞明看见骇人景象：整座终南山正在量子化，树木化作二进制代码飘散，溪流凝结成晶体矩阵。
五个纳粹士兵站在山巅，他们用青铜镜碎片组成五边形，镜中反射出的竟是二十世纪柏林的国会大厦。
"抓紧！
"程晋阳启动跃迁程序。
逃生舱在彩虹色漩涡中分解重组，俞明的意识被撕扯成无数碎片。
在时空跳跃的间隙，他看见自己站在三星堆祭祀坑底，手中握着滴血的青铜剑；另一个自己穿着白大褂在慕尼黑大学实验室，正用质谱仪分析青铜锈中的外星同位素。
着陆时的冲击让俞明咳出蓝色血液，纳米粒子正在改造他的造血系统。
他撑起身体，发现置身于汉代观星台遗址，但眼前的石圭上刻着相对论公式，晷针竟是根扭曲的铀燃料棒。
程晋阳正在调试星盘，陨铁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东北方某处。
"我们需要去安阳。
"他擦拭着星盘上的血迹，"殷墟甲骨中藏着猎户座星门的启动密码。
"突然，他背后的星空开始扭曲，北斗七星中的天枢与天璇互换位置，银河中心浮现出巨大的青铜齿轮虚影。
俞明正欲追问，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入地面。
纳米粒子在地下三十米处找到青铜矿脉，视觉神经自动构建出三维地图——某个刻着"司母戊"字样的青铜方鼎正在地下发出脉冲信号，频率与他的心跳完全同步。
程晋阳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它们开始呼唤你了，对吧？
月光下，他的虹膜浮现出双鱼玉佩纹样，"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不是葡萄种子，而是猎户座殖民舰的导航信标。
"远处传来螺旋桨声，三架涂着铁十字标志的容克JU-87轰炸机掠过夜空。
它们投下的不是炸弹，而是刻满楚帛书的青铜柱，每根柱子插入地面后都展开成六边形虫洞，走出穿着各朝服饰的士兵——这些跨越时空的军队，枪口全部指向观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