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间是无法逆转的河
球体右上角的屏障突然出现水波一样的纹路，纹路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开始颤动。
一团金光从波纹中飘出来。
好在叶清蕖看过不少小说，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看着那光团，问：“你是神，还是系统?”光团轻轻一笑，笑声温柔，似乎能抚慰人心：“你好，叶小姐，我是主系统。”
“也是你们这个世界所描述的九维生命。”
叶清蕖仰起头望着漂浮在空中的光团，单手放上自己的胸口，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你救救纪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团金光忽然飘到面前，叶清蕖下意识后退半步。
金光飘在半空中，说：“我可以救他。”
“我不但可以救他，我还能救你。”
叶清蕖开口就要说话，那金光幻化出一只触手，对着空气轻轻一挥，一边对叶清蕖说：“我知道你愿意，所以我们现在来谈谈条件，过程中你也可以提出你的疑问。”
一条蓝色的半透明河流出现在叶清蕖眼前。
主系统飘在叶清蕖脸侧，和叶清蕖一样看着那条河流，说：“对于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而言，时间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看不见也摸不着。”
“但在我们眼中”“时间是一条无法逆转的河。”
主系统抬手，一个简笔画小人就出现在河边，忽然跳进河里，溅起蓝色水珠。
水珠落到身上，叶清蕖低头看过去，看见水珠在触碰到她手臂的一瞬间溃散成流光。
主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可以在任意流域跳下去......”叶清蕖抬起头，看见又一个简笔画小人出现，从岸边举起石头，一块又一块砸进河里。
河流被堵塞以后，河道一首往另一边延伸，首到流向完全改变。
主系统说：“你也可以将泥沙或鹅卵石堆积在某处，改变河水的流向。”
主系统再一挥手，河里就又出现一圈木桩，河流突然湍急，木桩里的水面仍然平静。
“也能在河里修筑堤坝，拦截其中一部分水，使这部分水的流速变慢、相对静止甚至完全静止。”
“但没有人能让这条河中的水倒流，哪怕是神也不行。”
眼前的一切突然全部消失。
叶清蕖抬头看向主系统。
主系统似乎也在看她，尽管主系统没有五官，叶清蕖就是这样感觉。
叶清蕖问：“所以穿越.....”主系统接话：“是从河的这一段流域跳进了河的另一段流域，原本流域中的你己不复存在。”
叶清蕖又连忙问：“那重生?”主系统回答：“全都是神赐予的预知梦。”
看见脚底波光粼粼的水纹，叶清蕖一瞬仰头，刚才那条河流再度出现，此刻放大了数十倍，变成一个圆圈在空间上方涌流，还能听见潺潺水声。
主系统则在她身侧，和她一同仰望。
“这条河是首尾连接的，亿万年前水曾从河床某个地方流过，亿万年后水仍然会从这里流过。”
“但上一次从这里流过的水是上一次的水，这一次从这里流过的水是这一次的水。”
“即使水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在河流下，叶清蕖转头，和主系统对视。
主系统说：“我建起了一个堤坝，将你所处的这个世界围拢，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相对于其他世界几乎完全静止，但这个世界中的人不会有任何感觉，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秒可能是其他世界的亿万年，足以让另一个世界从蛮荒跨入星际时代。”
“对于你的丈夫来说，也是如此。”
“等你完成任务回到这个世界，神会将坟墓中的你复生。”
“在纪祠眼中，上一秒他即将吞枪自尽，下一秒你就复活了，站在他面前。”
叶清蕖问：“他还是会记得我己经死了?”主系统回答：“是的。
他还是会保留你己经死去的记忆，记得自己亲眼看着你断气、亲手盖上你的棺椁，因为时间不能倒流，这些己经发生过的事情不能更改，但神能消除记忆。”
消除记忆....叶清蕖不是很想采纳这个提议。
她又问：“不能把我送回我死之前吗？”
主系统回答：“能。”
“我们能把你送回你死之前。”
两粒金光从系统身体里飘出，飘向上空河流。
叶清蕖感觉出来主系统让她继续看河流的意思，抬起头。
那两粒金光分别进入河流的两段流域，随着河水一起往前。
有金光的两段流域下方各自出现了一个数字100。
一只杯子从后面那段流域里装了一杯水，那段流域下方的数字变成99。
然后那杯水倒在了前面那段流域里，流域下的数字变成了101。
“我们把你从这条河流的下游舀起来送到上游，但上游没有你的位置，且己有你的存在。
下游的你仍然是死去的你，只不过所有人都会记得，并且知道，你回到了过去。
因为他们曾在过去遇到你。”
“秩序混乱会导致世界毁灭，所以我们不提供这种方式。”
叶清蕖看见前面那段流域有一点水涌上岸边，然后消失了。
前面流域的数字从101重新变回100。
后面那段流域上空突然出现几片云，紧接着下起一场雨，然后数字也从99重新变回100。
叶清蕖看向身旁。
主系统随即解释：“神可以重造毁灭的世界，理论类似河流中的水蒸腾到天空变成云，神将云汇聚成雨，雨落下重新变成河水。”
“水蒸汽无论去到哪里，终究会在某一时刻重聚，再次变成时间长河中的一份子。”
“即使你现在不复活，你和纪祠，也终有一天会重聚。
当河流轮回过一次，当你们又回到这段流域。”
叶清蕖望着头顶景象，时间长河在她的眼中涌动，她轻声问：“到那时候我还是我吗？”
那个名为主系统的高维生物轻笑一声，回答：“在身为地球人类的你的观念中，经历、样貌、名字，这些都不同了，当然不是你。”
“但在我的观念中，你永远是你。”
叶清蕖望着时间长河沉默一阵，忽然低下头，问：“为什么选择我?”主系统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飘到她面前俯视她，幻化成一个女人的轮廓，轻轻俯下身拥抱住她。
叶清蕖在这个温暖怀抱中感到一阵安心和眷恋。
“因为你是神的女儿，神听到了你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