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在狂风里簌簌作响,潮湿的霉味混着女子身上若有似无的冷香,让他握勺的手微微发抖。
"公子..."裹着粗布的女子忽然轻咳,湿漉漉的睫毛在火光下泛金,"这蓑衣...可否借奴家烘干?
"阿生慌忙转身,却在触及女子指尖时僵住。
那截手腕白得近乎透明,青色血管下竟浮着蛛网般的暗纹。
他想起村口歪脖子树上吊死的货郎,那人腕上也有这样的印记——听说是被山魈下了咒。
"小心烫。
"阿生将陶碗推过去,余光瞥见女子领口滑出的银锁。
锁芯刻着古怪图腾,像是道观的符咒,又像纠缠的狐尾。
女子突然握住他的手:"公子可知这荒村的来历?
百年前有九尾妖狐在此渡劫..."她指尖冰凉,呵气却带着暖意,"那天雷劈了三天三夜,把整座山的活物都烧成了精魄。
"阿生猛地抽回手,瓦罐"咣当"翻倒。
混着姜丝的汤水泼在女子裙裾上,竟腾起缕缕青烟。
门外忽传来铜铃脆响,十七盏引魂灯顺着田埂飘近,映出来人玄色道袍上暗绣的八卦纹。
"好重的妖气。
"年轻道士抬手结印,桃木剑直指女子眉心,"这村子早该在五十年前就无人居住了。
"---**第二章 同心结**婉儿在晨雾中教阿生辨认药草时,指尖总是不经意划过他掌心的茧。
忍冬藤缠着篱笆疯长,露珠从她鬓角滚落,在粗麻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
"当归要取三年生的根茎。
"她低头去挖泥土,颈后碎发间忽现朱砂色妖纹。
阿生伸手想碰,却被她慌乱躲开。
竹篮翻倒,晒干的艾草撒了满地。
当夜阿生被呜咽声惊醒。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婉儿蜷缩的身影上,九条狐尾正如莲瓣绽开。
她正咬着染血的帕子,将银簪狠狠刺入心口,暗金血液滴在褪色的同心结上——那结子用的是他昨日割破的衣带。
"别看..."婉儿颤抖着去捂他的眼睛,尾尖却眷恋地缠上他脚踝,"每月十五,子时三刻..."破晓时分,阿生在山神庙找到打坐的道士。
供桌上摊着泛黄卷宗,画像中的九尾妖狐额间一点朱砂,爪下按着的道袍青年竟与道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