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站在她身后，看着赵强将搪瓷缸重重摔在桌上。
这位分管矿业的副县长满脸横肉，衬衫第二颗纽扣崩开，露出浓密的胸毛。
"林县长，"赵强拍着桌子，"煤矿能带来三千万税收，你非要搞什么安全整改？
"林晚秋将萧战整理的报告推过去："赵副县长，这是三年前的矿难报告。
"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手术刀，"十八人死亡，三人截肢，这个代价你付得起吗？
"赵强翻了两页，突然冷笑："这些数据从哪来的？
"他的目光扫向萧战，"不会是哪个愣头青胡编乱造的吧？
"萧战正要开口，林晚秋按住他的手腕。
"我亲自带队去煤矿取样，"她取出检测报告，"瓦斯浓度超标47倍，通风系统......""检测报告？
"赵强突然站起，"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因为这是秘密行动。
"林晚秋首视他的眼睛，"就像赵副县长秘密会见叶曼殊女士一样。
"会议室空气凝固。
陈天明咳嗽一声："林县长，赵副县长和叶总谈的是正常招商......""正常招商需要在私人会所待到凌晨三点？
"林晚秋调出监控截图，"还是说，叶总的采砂场批文和赵副县长有关？
"她将文件摔在桌上，"散会！
萧战留下。
"赵强摔门而去时，萧战看见他后颈的梅花胎记。
林晚秋突然贴近他耳畔："明天去邻县调取赵强的通话记录。
"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记住，用加密通道。
"深夜的办公室，萧战正在比对数据。
林晚秋推门进来，解开风衣纽扣，露出藏青色套装。
她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陈天明在财务做假账，这是证据。
"萧战翻看着银行流水："他挪用了三百万扶贫款？
""准确来说，"林晚秋冷笑，"是赵强让陈天明挪用，再通过叶曼殊的公司洗钱。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明天的煤矿考察，你准备好面对威胁了吗？
"萧战闻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心跳漏了一拍。
他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翡翠镯子泛着微光，与三年前在阿富汗看到的祖母绿矿石如出一辙。
这个发现让他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要找个心里装着百姓的姑娘。
""林县长，我准备好了。
"萧战将检测报告装进牛皮纸袋，指尖触到她手背上的薄茧——与他握枪磨出的老茧位置相同。
林晚秋突然转身，发丝扫过他的鼻尖。
"叫我晚秋。
"她将U盘塞进他掌心，"这里有赵强与缅甸毒枭的通话录音。
"萧战注意到U盘外壳刻着"为民"二字，与他军功章上的字迹完全吻合。
这个细节让他喉头哽咽，却说不出话来。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们相触的手上，像极了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在洪水中紧握战友的双手。
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份赫然写着"周明远"三个字。
萧战弯腰捡起时，林晚秋的翡翠镯子轻轻磕在桌角，发出清脆声响。
这个声音让他想起矿难时苏晴白大褂上的血渍，以及她锁骨下方的旧枪伤。
"明天的考察，"林晚秋将防弹衣递给他，"我们要在煤矿找到排污证据。
"萧战点头，指尖陷入她后腰的蝴蝶胎记。
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想起矿。
难时她挡在矿工身前的模样，以及她皮鞋尖沾着的矿坑黑泥。
窗外的《走进新时代》旋律响起时，萧战握紧她的手，感受到了与三年前相同的温度——那是信仰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