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提议
林晚秋撑着伞路过“听竹轩”茶馆，透过雕花窗棂看见周珊正踮脚给沈砚之倒茶，少女耳尖泛红，而那个男人垂眼拨弄着茶盏，指尖划过她的手腕。
手机在掌心震动，周明远的消息跳出来：“临时有个并购会议，可能要到九点，你们先吃。”
林晚秋盯着屏幕上的“并购”二字，想起前世正是这场会议让周明远错过车祸前的最后一通电话。
她转身走进隔壁的“李记肉铺”，称了两斤安陆特有的白花菜，又绕到“唐氏糕点铺”买了婆婆爱吃的绿豆糕——前世她总等着周明远协调婆媳关系，却忘了人心都是相互焐热的。
推开门时，周珊正对着手机傻笑，屏幕上是沈砚之刚发的“雨天路滑，注意安全”，消息发送时间显示17:58。
婆婆坐在沙发上择菜，脚边放着个装满降压药的搪瓷缸，见林晚秋提了满满两手袋，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这孩子，买这么多做什么？
白花菜要炒五花肉才香。”
“给您买的绿豆糕，”林晚秋换鞋时瞥见垃圾桶里的湿纸巾，上面沾着草莓色的唇印——是沈砚之惯用的樱桃味润唇膏味道，“今晚明远加班，我们仨好好吃顿饭吧，我还买了周珊爱吃的糖炒栗子。”
周珊翻了个白眼：“我要减肥，不吃碳水。”
“减什么肥，”婆婆往厨房添了副碗筷，“你看你瘦得跟豆芽菜似的，你爸看见了又该说我苛待你。
上个月体检说你贫血，今天必须吃块排骨。”
林晚秋系上绣着南瓜花的围裙，听见身后周珊嘟囔：“明明是她苛待我……”却没像前世那样反唇相讥。
白花菜在热油里爆香，混着五花肉的油脂气，婆婆突然开口：“你上次给我买的降压药，比医院开的便宜一半，怎么做到的？”
“社区药店和医保有合作，”林晚秋翻动炒勺，金黄的菜籽油溅在灶台上，“以后每月15号我去买，顺路给您量血压。”
餐桌摆好时，周珊己经换了身灰色卫衣坐在桌前，目光在白花菜上停留。
这是周明远最爱吃的菜，前世林晚秋一做，周珊就会摔筷子说“闻着恶心”，此刻却偷偷咽了口口水。
“尝尝？”
林晚秋给她夹了一筷子，故意避开周珊讨厌的菜梗，“李记的白花菜是用古井水腌的，比超市卖的脆。”
周珊咬了一口，突然别过脸去。
林晚秋看见她耳尖发红，想起前世在ICU外，周珊也是这样别过脸，却偷偷攥紧她的手，指甲在她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印记。
窗外雨声渐急，婆婆往林晚秋碗里添了块排骨：“明远那孩子，总说忙……其实我知道，他是怕珊珊闹。”
“以后我多安排家庭活动，”林晚秋擦了擦手，掏出手机打开监控APP，“您看，洗衣房的监控显示，昨天只有珊珊进去过三次，每次停留十分钟。”
屏幕上，周珊穿着睡衣走进洗衣房，手里抱着那条白裙，对着水龙头冲了又冲。
婆婆眯起眼：“你这孩子，怎么学会撒谎了？
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我……”周珊的脸涨得通红，突然抓起书包往门口跑，雨幕中传来她的喊声，“我去同学家写作业了！”
林晚秋望着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摸出手机给周明远发消息：“明天周末，带珊珊去安陆乐园吧，她上次说想坐过山车。”
发送成功的瞬间，惊雷在云层里炸开。
她摸了摸腕间的玉镯，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一世，所有的悲剧都将在她手中改写，而第一步，是让那个在雨里狂奔的女孩，学会回头看看身后为她留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