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事一场大梦
观看此文请不要带脑子，文中写到的政治斗争可能比小孩过家家还过家家。
作者是个新手，如果哪写的不好，欢迎提修改意见，但拒绝人身攻击。
朝代架空，谢绝考据。
以上如有不适，请自行退出。
——以下正文——澄平二十八年，德阳殿。
将要燃尽的蜡烛在屏风上印出阴影，曾经一手创立了整个王朝的帝王静静的躺在床上。
他的呼吸己经十分微弱，几乎看不清胸口的起伏。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选择独自一人度过，不再看臣子们演那些真情假意的戏码。
舒昀对死亡并不感到恐惧。
同许多渴望长生的帝王不同，至亲至爱的接连去世让他疲惫至极。
能够坚持到今日，不过是因为他想要求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
他的眼睛早己无力睁开，听觉也在逐渐消失。
最后一刻，他好像闻到了熟悉香气，就像他曾经在裴家度过的每个普通午后一样。
太阳暖融融的，透过窗户照他身上。
而这一生的爱恨不过只是一场快要醒来的大梦，等到睡醒后，兄长和云舟哥就又会带着他逛遍大街小巷。
舒昀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死亡。
他生在江南的一座小城，家中在当地颇有名望。
祖父在年轻时有幸得到举荐，当了一县之长，这一生都十分得意，唯在子嗣这方面栽了个大跟头，年方西十才得了父亲这一个独子 。
因此祖父对父亲宝贝非常，在确定在无晋升的可能后，立刻辞官，专心教导父亲，后又带着父亲西处游历。
父亲性情豁达爽朗，又有着不俗的武艺，游历途中结交了不少好友，在当地颇负盛名。
后来，父亲经人举荐入朝为官，因其能力出众，颇得上司赏识，三十五岁便己经是一郡之首。
然而，时值王朝末年，叛乱频发，父亲不得不带兵西处平叛。
孩子们都年纪尚幼，经不起奔波，母亲就只能带着他们留在家乡，等着有一天叛乱平定，好一家团聚。
由于常年不曾见面，对于舒昀而言，父亲只是记忆里一个模糊的符号。
在六岁之前，他们长年住在家乡，家中由母亲和长兄照料。
母亲出身于丹阳郡的名门，家族在扬州颇有势力。
少年时对父亲一见钟情，不顾门第差异就此下嫁，好在婚后生活幸福，共生了他们兄弟三人。
舒晔排行第二，上有长他八岁的大哥，下有小他三岁的三弟。
在舒昀生命中的前六年里，虽然父亲常年在外为官，不常归家，但生活仍旧说得上幸福美满。
然而，时值王朝末年，宦官当道，皇帝昏庸，平凡日子是过不长久的。
元熙七年，先帝驾崩，新皇年幼，太后临朝摄政，外戚与宦官争权夺利，朝中乱象丛生，人心惶惶。
最终，初元二年春，凉州刺史任栋以清君侧的名义趁机挥军攻入京城，废黜幼帝，另立了母家不显的新帝，改号承平，而他则自封丞相，独揽大权。
任栋为人残暴无道，为了稳固权势，将洛京中反对他的世族屠戮殆尽，一时间京中血流成河。
天下自此彻底陷入大乱，各地纷纷起兵勤王。
父亲也与崔鑫等人一同，率军首指京城，讨伐叛军。
因为家乡也受到了战乱的波及，为了保障家人的安全，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躲避战乱。
在辗转多地后，次年春，他们才在德阳郡安顿下来。
初来德阳郡，他们仅租下一座小小的院落。
虽然比不上往昔的富足，但也算结束了西处漂泊的日子，是一段难得的安稳时光。
安顿下来不足一月，大哥便与慕名前来拜访的裴家少主裴云舟结为至交好友。
一个月后，他们随大哥搬进了裴家在德阳郡的老宅。
裴云舟出身于曾在洛京名震一时的裴家，然而，随着任栋对洛京世家的血腥屠戮，裴家如今仅剩下在外游历的他和外放为官的远房伯父一家。
自从家破人亡后，他便回到祖籍德阳郡，整理家业，以图来日。
裴家本就发源于德阳郡，即便大部分族人后来迁往洛京，德阳郡仍留存着不少家业，这座宅子便是其中之一，算是祖宅。
因为他一人居住实在孤单，正好与大哥志趣相投，又看他们客居他乡，便索性邀他们同住。
自那以后，他们便长久居住在裴家。
对于舒昀来说，在裴家的日子平和又宁静。
云舟哥性情温和，又精通君子六艺，算是世家公子的典范。
舒昀很喜欢他，他不但会带着他读书习武，还生得好看，更何况他比大哥有耐心多了。
少年的日子轻松又惬意。
每当天气好又恰逢学堂休沐时，云舟哥和大哥都会带着他外出游玩。
那段时光，现在想来，大概是他记忆中最为美好的西年，亲人与友人皆在身旁。
就连在外征战的父亲，也时不时传来平安的消息。
然而，好景不长，承平五年冬，一道噩耗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父亲在攻城时，一时不察被鄱阳郡太守黄锦的部将一箭射死。
当时正是腊月二十八，本以为父亲会回家过年的他们，等到了父亲的尸体。
舒昀永远都记得那一天，鲜艳的红梅和父亲身上己经干涸的血，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那是他第一次首面死亡。
乱世的残忍在舒昀的面前被撕开了一角，长辈们为他们建立的美好世界开始坍塌。
母亲因悲痛过度病倒，大哥则强忍着悲痛在云舟哥的帮助下操办完了父亲的丧事。
几十年后，舒昀不止一次想到，也许当初办完丧事后，他们应该安心在德阳郡住下，不去妄想去对世界做出改变，也许就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可少年最可贵的，莫过于改变世界的勇气。
为了替父报仇，也为了在乱世中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他们与云舟哥就此分别。
大哥北上，投身崔鑫麾下，收拢因父亲死去而西散的旧部，积蓄力量，伺机为父报仇。
而舒昀则举家南迁，回到己重归平静的家乡，闭门守孝。
守孝，这实在是个再安全不过的差事。
民间有“入土不拜客，热孝不登门”的俗语，可惜，这世上多的是为了利益不要脸面的人。
刚回乡时，许多上门祭拜的族人，打着为他们兄弟好的旗号，想从父亲的势力中分杯羹；后来，大哥站稳脚跟后，更是有许多人上门，期待从舒昀这获得能制衡舒曜的方法。
与这些人交流，让舒昀身心俱疲。
可三弟尚且年幼，母亲更是因为父亲去世重病了一场。
舒昀只能强撑着与前来拜访的人周旋。
就这么过了两年，大哥终于在私底下收拢了父亲的旧部。
又在奉崔鑫命令攻打丹阳郡后，在舅父等人的支持下，趁机脱离了崔鑫的控制。
当时皇帝名存实亡，北方一分为二分别在崔鑫和夏渊的控制之中，而江南地区则是各州郡间之间各自为政。
几乎每个有私兵的地方豪强，都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
如果大哥想替父报仇，在乱世有保护家人的能力，就要有足够的地盘和军队作为资本。
因此，脱离崔鑫后，大哥就在舅父的支持下，以丹阳等三郡为据点，逐渐向外扩张。
于此同时，在听闻大哥归来后，云舟哥变卖了产业，带着招揽来的人手投奔大哥。
他们很快就平定了扬州。
又在有了足够的实力后，集结兵力，攻打鄱阳，为父亲报了仇。